「老闆，這件裙子的下擺被那位顧客弄髒了。對不起，那人來的匆忙，只留下了一張紙條，說是今天有急事，以後一定會來店裡賠錢的……我、我一不留神他就走了。」

前台小姑娘心驚膽戰的把那件lo裙遞給面前的男人，她沒敢抬頭，因為這家三坑店的老闆是個大冰塊，明明長著一副堪比明星的帥臉，卻整日沒個笑容，總是讓周圍的人的心中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顧冷峰接過那件裙子，發現疊的工工整整的裙子上面果然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還有未幹的水滴。

紙條上的字跡很潦草，寫著：「對不起！今天下雨不小心把店裡的裙子弄髒了，明天一定過來當面致歉賠償！」

顧冷峰望著那張紙條，眉頭不禁蹙了起來，彷彿在思考什麼。

前台小姑娘趁著這個空檔兒，忍不住偷偷觀察起自己的老闆，心裡忍不住讚歎——哎呀，老闆可真帥啊，身材好的無可挑剔，五官也很有稜角，簡直就像古希臘時期的神聖的雕塑，大概女媧造人的時候，在顧老闆的身上和臉上花了不少心思吧！

上天真是不公平，顧老闆都這麼帥了，竟然還這麼年少有為！今年才大二就已經在大學城開了一家咖啡館和一家三坑店了，家裡肯定有錢吧……

前台小姑娘欣賞的視線又轉移到顧冷峰手裡的lo裙上，頓時，眼神變成了惋惜，心裡也平衡了一點：嘖嘖，老闆，帥是帥，可惜腦子有點不好，凈做一些虧本生意。

店裡的那些lo裙現貨，進的全都是175大碼，大學城的萌妹子們進來試裙子，根本沒幾個合身的。

還有啊，裙子往外出租居然只租給男生？！這條規矩也太奇葩了，正常男的誰買這些東西啊，平時也就只有一個顧客常來租裙子，真不知道老闆腦子裡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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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寫的這麼潦草，心情很不好吧。」顧冷峰說道。他想起，高中的時候，那個人曾經說過，自己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好好寫字，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喜歡一筆一劃的認真寫了。

「欸？老闆，你在跟我說話嗎？」前台小姑娘回過神來，「哦，您是說那個顧客啊，嗯……他來還衣服的時候挺匆忙的，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個顧客臉色好像很差，眼睛還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似的。」

顧冷峰攥緊字條：「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就、往那個方向。」前台小姑娘指了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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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冷峰開著車，沿著馬路駕駛，車子的雨刮器來回交替，外面的雨勢不小。

看著大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顧冷峰有些著急，雨也下的越來越急，風夾雜著雨點，也像在地上尋找著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著。

「嘀——！」顧冷峰看見前面的馬路邊緣躺著一個人，他心中一驚，按了喇叭，接著靠邊停車，下車查看。

「喂！」顧冷峰把那人翻了過來，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果然是你這小子，你喝了多少酒？」

「唔……我、我沒醉！」陳默清感覺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身體，他努力的睜開眼，發現一張帥臉正焦急的對自己說些什麼，這張帥臉還非常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雨下的太急，陳默清沉重的眼皮又被雨點給砸的合上了，他索性也懶得思考，又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喂，你……」顧冷峰沒辦法，只好先把陳默清抱到自己車上，然後開著車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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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今夕何夕。

陳默清感覺自己潮濕的身體好像在變的幹燥，慢慢的，從冰冷的地面來到了溫暖又柔軟的被窩裡，大腦在漸漸蘇醒。

「唔……」陳默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哈欠，「這是哪啊，什麼時候了……」

陳默清一覺醒來，不知是上午還是下午，但眼前出現的景象讓他「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我c？！這、這不是我的房間嗎？？我什麼時候回臨市了？！」

陳默清環顧四周，心中越來越疑惑，最後目光定格在床尾——咦，那隻小熊不是早就找不到了嗎？

陳默清起身，拿起小破熊細細打量，補丁還在、縫過的痕跡也在，這隻就是他的小熊沒錯。

這是爸爸送給他的七歲的生日禮物，後來，高二那年，在所謂的「家庭大掃除」中，小破熊被繼父當成垃圾清理走了，當時他還默默了好久——這隻小熊，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陳默清放下小熊，環顧著自己的房間，心裡不禁發毛，身上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我一定在做夢。」陳默清輕輕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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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卧室的門被敲響了。

「誰？！」陳默清被嚇了一跳，大聲的叱問外面的人，彷彿外面要闖進來什麼怪物一樣。

「小清，你今天怎麼了，怎麼一驚一乍的？」媽媽關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快點起床了，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不能遲到哦。」

開學第一天？！陳默清三步並作兩步，下床，猛地拉開門。

門外，媽媽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他：「起來啦？」

陳默清怔住了，接著，他鼻子一酸——媽媽的臉上，皺紋少了好多、也年輕了好多。

而且，媽媽臉上的這種福祉的笑容，他已經好久、好久都沒見過了。

「怎麼了，睡傻啦？」

「……媽。」陳默清一開口叫出這個字，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的落下來。

「啊呀，這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媽媽被陳默清這一出「猛虎落淚」嚇了一大跳，「小清啊，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咱已經是高中生了，是大男子漢了，怎麼還哭鼻子？又不是送你去幼兒園，快別哭了，讓人看見要鬧笑話了。」

「媽……你說、你說我是高中生？」陳默清抬起頭，抹抹眼淚，抽著鼻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