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渙低著氣壓走出班級，看到靠在牆上等著他的陸聲眠，朝他揮揮手：「聲眠。」

陸聲眠朝他背後看去，白松青還沒從黑暗的教室里出來，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他走到沈清渙跟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認沒有缺胳膊少腿，才一把摟住他的胳膊，狗似的開始撒嬌：「可擔心死我了。」

然後在剛從教室里出來的白松青錯愕又怨恨的眼光中拉著美人揚長而去。

回到宿舍，陸聲眠才鬆開沈清渙。沈清渙回到位置上，跟個沒事人一樣開始做物理題。

齊楚若有所思地看著沈清渙，平時回宿舍沈清渙都會和他打聲招呼，今天居然直接掠過他燦爛的笑容直接回到位置上去了，肯定有問題。

他馬上拿出手機給陸聲眠發消息：「渙寶怎麼了？」

發完後對陸聲眠指指手中的手機。

陸聲眠會意，溜到床上扒拉出藏在枕頭裡的手機，簡明扼要地把剛剛發生的事闡述了一遍。

齊楚：我靠，不會是拉到教室里強吻了吧？覬覦渙寶美貌的下流男人！

陸聲眠：他要是敢這麼做我肯定閹了他。

下一秒陸聲眠就被拉近了一個討論組。名字叫「白松青閹ge大隊」。

陸聲眠：......？

討論組只有三個人，陸聲眠、齊楚和李慕。

李慕：你們當你們的護花使者，別拉上我。

齊楚：別啊，到時候閹ge手術操刀的就是你啊慕寶。

李慕：......皮癢了？

齊楚：我錯了。那還是讓眠哥上吧。

陸聲眠懶得和他掐架，討論到底誰去割白松青好兄弟的問題。溜下床把椅子拉到沈清渙身邊，看著他做題。

沈清渙做完題後和陸聲眠去洗漱，洗漱完陸聲眠給他講了題。沈清渙一身輕鬆地上床睡覺，陸聲眠獨自心事重重。

之後的幾天沈清渙的桌上雷打不動地出現精美包裝的巧克力，看起來閃閃發光，散發著金錢的氣息，沈清渙卻都面不改色地丟進垃圾桶。

看的班上許多人都吸著氣心疼。

最近和白松青關係不錯的王徽看著沈清渙的行為，搖搖頭：「他怎麼就這麼冷血呢，松青。」

白松青倒是愈挫愈勇，現在已經不著急了，看著沈清渙冷淡的面容，回憶里的沈清渙也逐漸清晰起來：「冰山美人，心也是冷的。但多花些心思，總歸會捂熱的。」

王徽偷偷瞄了一眼白松青，又收回目光。他總覺得白松青對沈清渙，不是對朋友的態度，亦或是他自己想多了。

周五放學，沈清渙和陸聲眠一起拉著行李箱到大門口。

陸聲眠一隻手搭著沈清渙行李箱的把手，哄人的語氣：「渙渙，周末我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沈清渙盯著自己的行李箱，「我要走了。再見，聲眠。」

陸聲眠鬆開手，沈清渙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上車走了。

這語氣這動作，又是熟悉的，沈清渙特有的對人的疏離感。

儘管他說可以來他家玩。

周末一早陸聲眠就進了沈清渙家的門。沈清渙還是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給他開門，穿著胸前有個淡粉色的大蝴蝶結的純白睡衣，看起來非常好rua的樣子，軟到人心窩子里去了。

「可愛渙渙。」陸聲眠立刻下手了，伸手摟住了沈清渙的腰，低頭在蝴蝶結上蹭蹭，「吸一口馬上恢復元氣。」

沈清渙給他鬧醒了，輕輕拍拍他的腦袋：「沒這麼神。」

見陸聲眠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沈清渙添了一句：「我覺得椰布更好吸，它也可喜歡你了。」

陸聲眠立刻放開了沈清渙，直起身子：「讓椰布待在花園裡玩吧。」

兩人人的世界不允許第三個人的出現！狗也不行！

沈清渙洗漱完的時候陸聲眠已經給他做好早飯了，坐在椅子上正等著他。沈清渙道了句謝，拿起叉子，還沒用餐，先問了一句：「聲眠，你來找我，是想知道我和白松青的事嗎？」

小心思這麼快被點破，陸聲眠還處於錯愕的狀態，緩過神來眼神都不敢往沈清渙身上放了，盯著格子桌布看，語氣有點委屈。

「本來還想哄你說出來的。」

刀叉的聲音微響，沈清渙把荷包蛋劃了一個十字，一瓣一瓣地吃掉，眼神清冷淡漠，看上去不像是吃飯，像是用刑。

沈清渙吃完後放下刀叉，

「知道以後......」

陸聲眠立刻集中精神，把眼神從沈清渙粉潤的唇瓣上移開。

「你也會離開我嗎？」

聲音很輕的溫言軟語，落在陸聲眠耳里卻帶著利刃，劃傷了他的耳朵。他猛地看向沈清渙，沈清渙卻已經收起了剛才那點於他而言有些出格的悲傷憂鬱，面容很平靜。

「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事。可以說給你聽，聲眠。」

陸聲眠突然有些怕了，手指抓皺了桌布，格子花紋扭成詭譎的模樣。

「不是的......我不是硬要你告訴我。」

平時的伶牙俐齒現在彷彿被搓了個平。

「我不想你難過。」

美人眨眼間都要掉下眼淚的模樣，卻還是平淡的語氣。

「早就不難過了，聲眠。」

沈清渙和白松青是國中同學。國中的沈清渙頭髮比現在長多了，有父母和校方交涉，自由自在地留著他的長髮。

國中時代桀驁不馴的男孩子最受班上人的追捧，可惜沈清渙的性子寡淡如水，半個學期下來也沒人跟他交上朋友，除了一個狗皮膏藥一般的白松青。

一開始以為得到了天長地久的友情，沒想到最後白松青親口告訴他。

「我只是喜歡你長得漂亮。」

因為沈清渙長得漂亮，所以不惜代價地追求。國中的情情愛愛能有多幼稚，沈清渙的手臂被白松青親手刻上了他的名字。

用便利店裡隨意買來的小刀，就連刻字也是白松青看到班上一個社會女手上男朋友的血字臨時起意想做的。不顧沈清渙的意願，放學後拉著小弟就把他拽進沒有監控的廁所里。

一筆一劃，字字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