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謝凝給的線索，玊瑤跟盛世去尋了這掌櫃一趟，結果卻撲了個空。

隔壁的鋪子掌櫃說好像是這掌櫃老家出了些什麼事兒，帶著孩子匆匆忙忙回老家去了，店鋪都還是他給幫忙關上的。

跟這鄰居道了聲謝之後，兩人便只能先回妖監，在想後續辦法。

玉微瑕那邊查鮫人，直接上了南海一攤，問鮫人族長要來了最近幾年外嫁和其他原因離開南海的鮫人名錄。

玊瑤接過來一打開，感覺腦袋有點疼。

這上面少說也有上千個名字了，怎麼的現在鮫人都流行外嫁？南海生活環境這麼差了嗎？

「這還是我給你篩了一遍的。」玉微瑕道，「這些是來人間的，還有大概兩三千去了山海結界里。」

玊瑤嘴角一抽：「南海現在還有鮫人嗎？」

「有，但很少了，願意留下的都是少數，和被迫不得不留下的『聖女』們。」玉微瑕道，「還有不少聖女都不肯留下。」

「南海怎麼了？」玊瑤皺眉，「鮫人是維護南海環境的重要族群，全都離開了……」

「別擔心南海了。」玉微瑕抬手敲了他一下，「她們自有她們自己的考量。」

「嗯。」玊瑤輕輕嘆了一聲，翻著名單，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最後登記的離開地點。

玉微瑕直接往前數了十年，將這十年間的離開南海來到人間的鮫人全都圈選了出來。

大部分的鮫人都一直在到處亂走，等到了有孕，再會南海養胎生子，之後是繼續出來還是就在南海養孩子，也不盡相同。

十年間，來到京城或者來過京城的鮫人也有數百個，他們不可能一個個都去調查一遍。

鮫人淚是一旦凝結，便一直存在不會消失不會改變，也不可能靠這來判斷這淚珠是什麼時候凝結。

「不能直接追蹤妖氣嗎？」盛世問他。

玊瑤搖搖頭：「雖然每一位鮫人流下的淚珠都會含有不同氣息，但那並不是妖氣，無法特定追蹤。」

「這一百多個，現在還留在京城或者京城周邊的，有幾個？」玊瑤問了一句。

「二十多個吧。」玉微瑕回答得不是很肯定，也微微皺起眉，「出嫁的鮫人也不是每年都會回報消息的，而且上了岸，想追蹤她們也難。」

玊瑤沉吟著，輕輕嘆氣：「只能挨個去找了。」

「那找她們的時間裡，長公主怎麼辦？不會出什麼問題嗎？」盛世有點擔憂，然後不能儘快找到鮫人來給長公主解毒，她真的可以扛得住嗎？

「那珠子既然是那位掌櫃給的，便先查他名下房產或者土地，看看是不是有鮫人和他有合作。」玊瑤也有點發愁。

鮫人珠的毒他解不了，這毒雖然不會直接要命，但長公主一直昏睡無法進食，沒被毒死也要餓死。

除了要儘快找到那淚珠的主人，還得想辦法給長公主續個命。

這種非傷非病的，他也治癒不了，實在是有些發愁。

「風狐，你腳程快，去把這上面記載的還留在京城的鮫人快速的查找一遍，可以用妖監的名義，就說妖監尋找鮫人有委託，報酬任意提。」玊瑤命令道。

「人家萬一問我什麼委託呢？」玉微瑕皺眉。

「尋找血淚珠。」玊瑤道，「如果真的有人拿出來，報酬不過分的你就直接給，給不了的給一張妖監的信函，讓她上妖監來取。」

玉微瑕一下啞住：「你這個委託夠狠的啊。」

玊瑤輕笑了一聲。

盛世有點茫然的開口問他：「血淚珠是什麼？鮫人的血所化的珍珠嗎？」

「血珠和血淚珠不同。」玊瑤放緩了聲音含著一抹笑給他解釋著，「血淚珠是鮫人哭出來的血淚所凝，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處，看著漂亮罷了。」

「一般血珠因為成色太紅，反倒不像珍珠了。」玉微瑕補了一句。

「哦。」盛世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然後又問道，「你讓玉微瑕去查鮫人，那我們呢？」

「你帶著狐狸去保住長公主的性命，我可以需要帶著謝姑娘去找鮫人。」玊瑤道。

「咦，為什麼需要帶著謝姑娘？」盛世疑惑。

「總得讓她親眼看見了，才能確定我們沒有騙她啊。」玊瑤輕笑起來，「萬一長公主醒後追責，我們一點證據都沒有，被當做是我們下毒呢？」

「……會發生這種事嗎？」盛世抽了抽嘴角。

「防範於未然吧。」玉微瑕笑著過來拍了拍盛世到肩，「他以前沒少遇見這種事。」

「這樣啊……」盛世點頭應下，「知道了。」

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後，玉微瑕便去尋找周邊的鮫人。但京城周邊人員變動太大了，記載在冊的鮫人一個都不在，反倒是住護城河裡的一隻小魚妖拿出來了一顆鮫人的血淚珠，問他有沒有用。

玉微瑕一臉尬笑的說有，問她要什麼報酬。小魚妖倒是看得挺開，說這玩意兒她拿著也沒用，就送給妖監了，希望妖監以後能繼續保護他們就好。

玊瑤那邊帶著謝凝去查遍了掌櫃的信息，除了知道他叫蘇祁之外，再查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他隱約記得在那本鮫人名冊上看見過這個名字，應該是某位鮫人的丈夫。但他一時也無法完全確定，還是得回來再翻翻冊子。

長公主的情況蘇雪瑞倒是很有經驗，畢竟看守了沉睡的西王母還有青鳥幾百年，照顧個昏睡的人類對他而言很簡單。盛世沒什麼事幹，就在長公主府上亂逛，跟下人們搭話，看還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奔波數日，眾人在齊聚妖監的時候，眉間都是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玉微瑕拋出那顆魚妖給的血淚珠，攤攤手，說除了這個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蘇雪瑞也說長公主的情況不太好了，這畢竟只是個人類，他就算能用靈力供養，也耗不了太久。

玊瑤也搖搖頭，讓玉微瑕把之前的名稱拿來，讓他們都幫著找一下一個叫「蘇祁」的名字。

「找到了！」玉微瑕拉開冊子，伸手點在一個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