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是蕭格沒拿穩杯子脫手而出砸碎了一地的聲音。

冉蒼有些無語地看過去，水在地上蔓延，碎玻璃散落四周，水濺到了他自己的褲腳上，蕭格全然沒有知覺般地，他站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冉蒼：「蒼哥，你在開玩笑吧。」

流轉指尖的靈力交匯著被冉蒼引向一地的水，迅速降溫凍結了裹住那些碎玻璃渣，一併被冉蒼清理了幹凈。他嘆了口氣：「我沒開玩笑。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那還有一點勝算，不是嗎？」

蕭格苦笑，被身旁的祁銘拉了下手跌坐回位置上：「不是主動被動的問題，蒼哥，是力量懸殊，我不是覺得你弱還是什麼，他是魔神啊，手下那麼多小兵，淹都能淹死咱。」

他說到這，孟極也是頗為贊成般地看向冉蒼：「別冒險。」

「不是冒險。」冉蒼搖頭，「只是突然想到，楚陌一開始並不是為了殺我。」

「那能是什麼？」蕭格嘟囔，「為了和你再續前緣？」

「對。」

冉蒼應得絲毫不停頓，給在場幾個人都給回得愣在當場。冉蒼安撫性地順手拍了拍瞬間警惕起來的大貓，他開始分析：「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我以為楚陌是想殺我，但不是，想殺我的鴻影——你是受限於鴻影的，對吧？而你當時告訴我，救了你的人要你斷了我這三生契，而我自然而然地以為那個人是楚陌。」

言及此，蕭格臉色微變，眼底神色幾度幻變下來，他也覺察到了不對。

「楚陌一開始找我的姿態就不是沖著殺我來的……這點孟極可以作證。如果他想殺我，何必設局把我引到陰界。」孟極不得不點頭，的確，當時若楚陌有心殺人，那倒確實是他和孟婆二人都來不及攔住的，「現在鴻影很可能是改變了主意……他不想殺我，而想我殺了楚陌，哈，處處都有他……鴻影是和楚陌有什麼仇嗎？」

蕭格思考了下，他搖頭：「大機率沒有，但是鴻影不滿這個位置已久，很可能是想要篡位——不、等等，他好像……他一開始好像並不是楚王的人。」

忽然一切都說得通了。冉蒼彎了彎唇角，似乎是在笑楚陌在識人不清這點上和自己前世不相上下，又似乎是在笑單單一個鴻影就把他們蒙蔽了這麼久。

「但還是，不能冒險。」孟極還是抵觸，「太危險了，誰去都不能你去。」

冉蒼握住了他的手，大抵是明白說不清的，相接的掌心裡靈力流轉碰觸，孟極頓時一滯。

「總要試試看的，孟極。」冉蒼眨眨眼，他笑，眼底那一點血紅的淚痣也跟著微動，「我現在有能力自保，引他見一面——如果他想殺我，我有辦法擋到你們來救走我，如果他想帶走我……」

「那就最好不過。」

「……蒼哥瘋了。」蕭格仰天掩面。

祁銘點了點頭，他問冉蒼：「如果楚陌帶走你之後又發瘋想殺你呢？」

「不會的。」

冉蒼摸了摸自己的淚痣，言語裡帶著一種莫名的篤定：「我相信'冉蒼'對他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