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碗粗的金色雷光直接從黑雲裡面豎直而下，直逼裴霖笙的天靈蓋。

裴霖笙只覺得眼前一道光閃過，緊接著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顧驚語在雷光消散之後，立刻朝裴霖笙飛奔而來，在他暈倒的前一刻接住了他。

最後一道金雷極為狠厲，劈的裴霖笙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橫流。雪白的衣服上染上了斑斑血跡，紅白交錯只讓人觸目驚心。

這麼狠的金丹劫雷，顧驚語只能想到一種情況，那就是罰雷。用來懲罰哪些逆天而行的人。

顧驚語將手放在裴霖笙的丹田處，溫柔的藍光閃爍，感受到裡面的金丹雖然十分虛弱，但沒有絲毫損壞。

他的心這才落到肚子里。

罰雷可不敢小看，抗不過去，金丹可能碎裂。在渡劫時經歷罰雷的修士少之又少，全天下都數不出來第二個。顧驚語不知道裴霖笙到底修的什麼道，能夠招來罰雷。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裴霖笙，也絲毫不在意裴霖笙身上的臟污會沾染到他身上。

前面的村莊目前是不能去了，他只能帶裴霖笙找到一個相對幹凈的環境。

顧驚語一伸手，一把通體漆黑，殺氣騰騰的劍從遠方飛來。這把劍是他的本命劍，名喚烏雪。

因為這把劍雖然劍身都是黑的，但是劍柄處的圓環卻是白色的。像下雪落在上面一樣，因此起名叫烏雪。

烏雪劍停留在顧驚語面前，劍身抖動著，像是在問自己的主人今天殺誰。

「今天不殺人，帶我去明月樓。」

顧驚語一把握住烏雪劍的劍柄，隨手一甩，劍身瞬間變大了三四倍。他抱著裴霖笙穩穩地站在劍身上。

烏雪劍有些不願意，但是架不住顧驚語是他的主人，委委屈屈的同意了。

烏雪劍向來都是殺人的劍，載人還是第一次，它覺得十分委屈，發出細小的劍鳴來表示不滿。

只可惜，顧驚語此時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懷裡的裴霖笙。劍鳴是什麼？他壓根就沒聽見。

到了明月樓，顧驚語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頂層的房間里。

明月樓是他的產業，在各個地區都設有分樓。他帶著裴霖笙來到了最近的明月樓分樓。

本想著帶裴霖笙直接回到程家堡。可裴霖笙的狀況有些不太樂觀。

他試了試，自己的水系治癒術對裴霖笙身上的傷口根本不起作用。

「這是哪兒？」

顧驚語剛把裴霖笙放在床上，裴霖笙就睜開了眼睛。

「師兄每次醒的都很是時候。」

看著被劈的看不出人樣，但卻能夠精準的在他放下之後就醒裴霖笙，顧驚語無奈的說。

「這裡是楊城的明月樓，我見師兄身上的傷口不會癒合，有些著急，就先帶師兄來這裡了。」

顧驚語耐心的解釋。

「沒事，我能感受的最後的雷跟我的劍氣一樣，能夠斬斷所有靈氣。我自有辦法解決。」

裴霖笙邊說，邊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又羞又惱。

「我自己能夠解決，這裡有浴池嗎？我想沐浴。」

裴霖笙順手扶著顧驚語遞過來的手掌下床，將身體上的一部分力量壓在顧驚語身上，抬眼嫻熟的問過去。

「有。」

顧驚語看著裴霖笙搭在自己手上的手，他陷入了沉思。另一隻手，也不自覺地摟在了裴霖笙的腰上。

浴池在一排山水屏風後面，裡面的水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命人準備好了。

裴霖笙看見水就跟看見了親人一樣，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一直到目前為止，他都封閉自己的情緒，努力保持一副冷漠的樣子，就是為了掩飾這份尷尬。

他也不避嫌，直接當著顧驚語的面解衣服。

摸到自己頭上的發簪的時候，裴霖笙頓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原來他一直頂著一頭雞窩一樣的頭髮。

「師兄放心，來的路上沒有人看到師兄的樣子。」

顧驚語忍著笑解釋。

他看著裴霖笙黑黢黢的臉，只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在摸頭的時候眼裡的窘迫與羞恥彷彿都快要溢出來了。

要不是他解釋一句，他都懷疑在他出去之後，裴霖笙是不是要躲在水池裡哭一場。

裴霖笙再也忍不了了，脫了衣服立刻進入水池。

水裡的溫度剛剛好，不冷也不熱。

他捧起一碰水潑在臉上，黑色的污穢物順著水珠往下流，露出了他本來的樣貌。

「師兄小心傷口。」

顧驚語見裴霖笙直接進水池，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無事。」

隨著裴霖笙的動作，他手劃過的傷口就像蛇蛻皮一樣脫落下來，露出一片白的發光的皮膚。

因為裴霖笙是面對著他，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水裡的風光。

水珠順著裴霖笙的臉頰滑落在唇上，讓他的唇顯得水潤，微粉。裴霖笙不像顧驚語那樣肌肉分明，而是那種有線條感的身材。

顧驚語的眼神不自覺的跟著裴霖笙的手走。

裴霖笙拿過浴池旁的汗巾，沾了水劃過胸膛，胳膊，腹部。因為使力有些大，有的地方被他擦得有些發紅。

正當裴霖笙的手準備向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顧驚語不滿的抬起頭，用眼神質問裴霖笙為什麼停了。

裴霖笙被顧驚語這種流氓眼神氣笑了，當即打出一片水花阻礙顧驚語的視線，他趁機轉過身背對著顧驚語。

「出去！」

裴霖笙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不過不算明顯。

因為兩個人的距離有點兒遠，水花到了顧驚語的腳邊就停了。

「師兄莫怪，是師弟我唐突了。」

說完顧驚語笑著轉身出了來到了外屋。他魂不守舍的坐在桌子旁邊，倒茶的手都有有些顫抖。

他伸手捂著嘴，眼裡閃爍著幽光，透露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粉的，竟然是粉的！

顧驚語想著想著，覺得身體的某處非常誠實，有些想抬頭的趨勢。鼻子下面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他手一摸，有些粘粘的。低頭一看，沾了一手的鼻血。

顧驚語趕忙走到水盆邊，將手伸進去隨便洗了一把。趁著水的涼意，他將手貼在額頭上。心中的躁動這才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