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沈清渙和陸聲眠開始做題。本來這個時候陸聲眠應該在打遊戲刷視頻的，偏偏有個熱衷於學習的美人在他身邊，他都不好意思帶偏人家了。

陸溪亭看著自己放在桌子上兩個一模一樣的包裝盒，發了會兒呆。彈了會琴反而更加心煩意亂，還是決定和陸聲眠明說了，給他發微信。

「在嗎哥？」

過了一會兒陸聲眠回覆她：「有話快說。」

陸溪亭斟酌了一會兒，打字道：「哥，上次送蛋撻的是清渙哥哥對吧。」

陸聲眠心道不好，上次圖嘴爽，結果居然一下子就被陸溪亭發現了這件事。

真是蠢死了。

陸溪亭見他許久不回覆，心中瞭然，猶豫一會兒還是走過去敲門把陸聲眠叫到了自己房間。

陸聲眠用手指扣扣桌子：「小哥哥，我一會兒就回來，好好做物理。」

正埋頭認真做著題的沈清渙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

跟著陸溪亭走到了她的房間，陸聲眠還撫弄了幾下她養的花：「養得不錯。」

山茶花在凜冽的寒風中盛放，烈艷如火。

陸溪亭看著他一副散漫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轉頭看向別處平息了一下心情才開口：「哥，還和以前一樣的話，別是沈清渙。」

陸聲眠睫毛顫了顫，轉頭就對上了陸溪亭凌冽的目光和繃緊的嘴角，整個人都散發著冰冷的怒意。那段時間陸溪亭也煩，應該總會人會來找她哭哭啼啼吧。

腦海里浮現出沈清渙的模樣，他是迄今為止陸聲眠遇到過，最好看的玫瑰。

但他不僅僅是好看，他的心也很甜很軟，對人很好，沒有心機。連沒相處多久的陸溪亭都能看得出來，因而這麼喜歡他。

他垂下了目光，聲音不鹹不淡的：「不，不一樣。」

得到所希望的答案，陸溪亭的目光鬆懈了一些，輕輕叫了一聲：「哥。」

「嗯。」

陸溪亭坐在了床上，看著她哥倚著牆角，看不清他的神情，姿態卻依舊風度翩翩。

「你要是真的喜歡他，我會支持你。到時候爸爸媽媽那邊我也會幫你。」

陸溪亭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閃過許多漂亮的男女生，聲音略微沉重。

「可是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再作弄人家了。」

「我知道。」

陸聲眠走過來拍拍她的腦袋。

「才幾歲呀，陸溪亭，就開始給你哥操心了？」

「你也才幾歲啊，還不是......」陸溪亭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還是選擇收了聲。

她哥心智過早成熟，國中就開始幹些破事，本以為到高中會收斂，這次居然直接把人帶回家來了，還是個男孩子。

而她哥對她連一句「我和他是革命友誼」都說不出來。

「沒什麼事我就過去了。」陸聲眠又拍了拍陸溪亭的腦袋。

陸溪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去吧，哥。」

陸聲眠回到房間，沈清渙還在做題。扎著兩個小丸子，拿著筆皺眉思考的樣子很乖。

是不是對誰都百依百順呢？

陸聲眠想。

除了白松青。

可他和白松青又有什麼區別？不都是被沈清渙這張漂亮的皮囊勾去了魂？

正胡思亂想間，沈清渙突然說話：「聲眠，我做好了。」

「啊......？噢噢，我看看噢。」

陸聲眠回過神，拿過沈清渙的物理題開始看起來。沈清渙看他有些愁眉不展，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問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心裡搏鬥了一番還是沒有開口。

陸聲眠給他講了題，又給他鬆了頭髮重新紮了一個馬尾，換了個簡單的橡皮筋：「晚上要不要去放煙花？」

沈清渙由著他折騰自己的頭髮，想了想，確實有些心動，但又有些為難：「可是社區里不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嗎？」

陸聲眠笑得鬼精鬼精的：「帶你偷偷去海邊放。」

沈清渙又道：「疫情期間出門不好。」

「就當陪我闖一下刀山火海咯。」陸聲眠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的口罩，「不然你戴兩個口罩。」

沈清渙：「......」

午飯依舊做得很豐盛，今天中午的欄目是誇誇團。陸溪亭從沈清渙有多麼多麼好看說到沈清渙彈鋼琴是多麼多麼好聽。

陸聲眠十分愉悅地加入，從沈清渙的成績多麼多麼好說到沈清渙打籃球是多麼多麼厲害。

「什麼！！！清渙哥哥還會打籃球！！！」陸溪亭放下手中雞腿，「我天！！！萬千少女的理想型！！！」

沈清渙靦腆地擺擺手：「我的物理不好。」

陸母親切地加入談話：「沒關係的，陸聲眠物理好。叫他教你，不能把你教到和他一個分我揍他。」

陸聲眠：「？說真我是撿來的吧？」

不苟言笑的陸父也摻和進來：「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和你媽媽剛吃完燭光晚餐回來，看見垃圾桶旁有一個被雨澆得哭哭啼啼的小孩......」

陸溪亭已經笑得吃不進飯了，沈清渙也彎了彎嘴角，看向陸聲眠。

陸聲眠無奈地搖了搖頭。

吃過午飯沈清渙陪著陸溪亭練了會兒琴，說是練琴，其實大部分時間陸溪亭都拉著沈清渙叫他彈，自己在一旁好好享受起來。

下午幾個人陸陸續續地洗了澡，換上新衣服。陸溪亭看到上衣紅紅的沈清渙，笑道：「好喜慶啊清渙哥哥，長輩的最愛。」

之後三個人就去廚房幫忙，沈清渙烤了幾個紙杯蛋糕，瞬間被陸溪亭消滅了一半。

「救命清渙哥哥你也太會做甜點了！」

然後就被陸母趕了出去：「只會吃不幹活的臭丫頭！」

沈清渙和陸聲眠幫陸母準備配料切菜洗菜，做了一大桌子香味濃郁色彩繽紛的菜，中間放著火鍋，底湯是排骨湯，還在高壓鍋里熬。陸溪亭蹦蹦跳跳地趁著陸母不注意溜進來偷吃，纏著沈清渙給自己做蛋撻。

廚房裡熱熱鬧鬧，鍋碗瓢盆聲齊奏交響曲，還有時不時微波爐的一聲「叮」迎著陸溪亭的驚叫。

沈清渙看著陸溪亭心滿意足地吃蛋撻的模樣，笑意不自覺地被勾了出來。

再冷的寒冬也吹不冷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