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行與女生發生關係......」

「我偷了好多人家東西......」

「我夥同朋友們打了一個老人，搶他的東西......」

「我喜歡小孩子，逼著我們班學生和我一起做舒服的事......」

......

「我喜歡說謊，看他們輕易被我騙的樣子，心裡很舒服，洋洋得意。」

一本本空白的筆記本被填滿，所有的先恆合上了書。他抿唇，沉默許久後，再次開口：「我審判——華西曼諾中學高三831班，有罪！」

......

「我審判——華西曼諾中學高二996班，有罪！」

......

「我審判——華西曼諾中學全體教職員工，有罪！」

......

一聲聲氣勢長虹，凌厲嚴肅，彷彿有洞明一切的雙眼，在先恆身後睜開了。

古月葳勾起唇，笑，「這才像樣嘛，審判者。」

無數又尖又利的聲音憤怒地嗷嗷叫，像要震碎聽到人的耳朵，掀飛他們的頭蓋骨，把自己的憤怒和怨恨塞到他們的心底。

「憑什麼你審判？！」

「——你！先恆！你憑什麼能審判我們？！」

先恆沒有回答，他站得筆直，像是一棵頂天立地的松木，挺拔勁直。

「自然是因為我有這個資格。」

冷漠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卻又莫名地認真鄭重。

喇叭里的女聲「嘻嘻嘻」地笑起來，連帶著數不清的鬼與尖叫聲也吱吱呀呀地充斥滿滿電流聲的喇叭里。「因為在這一所學校裡面，只有這一個靈魂是純潔的，沒有任何一絲罪惡沾染。所以他理所應當地就是審判者，人類啊......你們也該理所應當地為你們自己所犯下的罪受罰。」

而後，女聲並不想要聽到所有人暴露於尖叫的吵聲。她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安靜，所有人便無法控制自己地被迫閉上了嘴。死死地像是有人用線將他們嘴唇連著舌頭一起封了起來。

先恆的身影向後退著，沉默的黑色在他的眼中瀰漫。他開口：「審判開始。」倒退的半透明身影沒進了牆中，消失不見。再然後，那一堵與往常教室並無多大差別的牆上，黑板里，冒出了一個又一個惟妙惟肖的畫像。

一幅又一幅展開的畫，向人偶雕塑般端坐在這教室里的學生們，這裡的學生應當打上雙引號，因為不只是學生。他們看見了於他們而言的——受害者們。

第一個女生口中的姐姐從畫里走了出來，她溫柔地微笑著，眼睛卻是血紅的。嘴角的笑是刻在臉上的畫弧，慢吞吞地向前幽幽飄著，走到了滿眼驚恐卻動彈不得的妹妹身前。

「我的好妹妹，我來看你了。」

一隻只渾身血淋淋，沒有皮毛的貓兒瞪著森綠的雙眼，也從畫裡面走了出來。裂著嘴，露出尖尖的牙齒，邁著貓步，走到了那個虐貓殺貓的男生面前。

「喵嗷～」

貓的聲音尖銳，不僅凄慘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