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餘辜 14:18:26

<序>

客廳中鑲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播放著球賽，解說員與主持二人正你來我往得對賽事進行詳細有條理的解說。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手握冰鎮的啤酒罐，喝著酒。 擱在茶幾上的蘋果手機熒幕陡然亮起，它附近的瓜子殼小幅度地在抖動。

男人動了動窩在沙發里的軀體，身子前傾去拿上閃爍的手機。滑動到接通，拿至耳邊。手機裡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嬌嫩地嗓音像是一汪春水。

「明天來我這兒吧，想去逛街，記得不要開車來喲！」

「好，知道了。」

女人媚笑著向他丟了枚麥吻，掛斷了通話。

男人放下手機，仰起頭沖浴室那邊喊:「老婆，明天公司有些事要處理，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氤氳水汽的浴室里，流水聲娟娟流淌著。

「啊加班嗎我知道了，注意休息。」話音落，又只剩下那水流的聲音。

半響，女人忽然問道:「明天需要做飯給你送去嗎？」

「不用了，我在外面隨便吃點就好，你就在家休息吧。」男人吃著薯片，灌了口啤酒，大聲說道。

「哦哦，那好吧。」

她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樣，有個有錢的男人就什麼事兒都不做，她會自己上班掙錢養活自己。

<一>

入秋後炎熱的高溫退卻，天氣逐漸轉涼。部分人脫下了涼爽的短裝換成了長袖，穿得衣服遮蓋肌膚的布料也多了。

上班時間，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不多。車站邊，一打扮妖嬈招搖滿身名牌的女人挽著同樣價格昂貴的西服皮革身材高大的男人上了雙層巴士。

踩著高跟鞋，女人鬆開了男人有力的臂彎，「你先上去。」

男人狐疑地一掃還有的空座位又看了眼抹了淡妝的女人，她笑得花枝亂顫。搞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是上了二層。

下面人還沒坐滿，上面也就坐著四個人。一對靠在一起的情侶，和一個大叔和年輕女性，然後就是剛上來的一男一女，一共六個人。

男人剛要落座，女人出聲阻攔了他:「做後排吧。」

「這裡不挺好的嗎？」

「不嘛，我想坐後排。」

「好好好後排後排。」男人最終還是依了女人的話去了倒數第二排。車上的乘客都在中前排，和他們離得近的是一對依偎在一起的熱戀男女離他們有三排距離遠。 男人在外排坐下，女人坐在里排。剛落座，女人就把男人手一挽，靠在他肩膀上。男人順勢摟住了她的細腰，把她抱在懷裡。

「準備去哪買衣服啊？」

「去江漢路逛逛。」

女人側過頭，唇對著男人敏感的耳畔吐熱氣，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男人轉頭看向她的目光裡帶了些驚訝，女人媚笑著拉過男人摟著腰的手，放在了蔥白的大腿上。從腿一路向上，帶他來到了私密處，觸碰到了什麼後，男人的眸光里劃過一抹異色，充斥著危險。

他看著女人紅唇翕動，嬌媚動人的聲線隨之頃出。

或許是他們的動靜有點大，那對情侶回頭看了一眼。

女人嬌小的身子依偎著男人的懷裡，面色潮紅看上去誘色可餐。

「瞎看什麼呢，看我!」女人長得很精緻漂亮，臉蛋上浮著紅暈讓情侶中的男性看得有些目不轉睛。

女朋友看到了男朋友這樣盯著其他女人看，免不了吃味，伸手揪了把他的耳朵。

「嘿嘿嘿，看你不看她。」男生笑著摟住了女朋友，在她臉頰吧唧親了一口，「我女朋友怎麼都美。」

「這還差不多!」

他們的交談時巴士聽了下來，到了站。

「哎呀，到了，下車下車。」

男女情侶下車了後，那個年輕女性似乎也要差不多要站了。整理了一下儀容，站了起來，在車輛行駛時走到了下層去。

上層車間只剩他們兩人，旖旎氣息籠罩著他們。

<二>

下車時，女人腿軟的感覺走路像在飄，走在地上彷彿踩在棉花糖上一樣，男人卻神清氣爽。

這讓女人忍不住羨慕男人在做這樣的事情上的體力和精力。

「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包了。」女人只是坐在店裡的沙發上，手一伸，指了幾件款式不錯的衣服，然後任性地全要了。

男人看著她完全不想起來的脫力模樣，忍俊不禁。掏出了銀行卡遞給服務員。

「她說的，都買下來。」

「是是是。」服務員喜上眉梢，看著來了個金主，辦事動作利索地像是疾風。

「謝謝惠顧。」服務員畢恭畢敬地奉還了銀行卡，四十五度角彎腰行禮，「歡迎下次光臨。」

「再去趟&店吧。」

女人已經換上了挑的一套連衣裙，雖然水漬幹了，不過流了一身汗，換身衣服都黏噠噠，不換更是無法想像。

「不要說出來!」女人炸毛了，這可是在大街上，他真是——

「哈哈哈敢做不敢讓我說嗎!」

女人瞪了他一眼，男人才有所收斂。

「好好好不說。」男人將她的細腰一摟，「走吧。」

摟著的時候用力把她托起來些還是不成問題的。

逛&店的時候她上心多了許多，選了幾件黑色蕾絲邊的文胸以及它的配套褲子。

買了差不多了，男人把女人送回了家。分別時擁在一起進行了長達五分鐘的法式熱吻，女人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他，上樓回家。

<三>

推開門，客廳里的燈亮著，唱歌的音樂聲從客廳傳出來。男人脫了鞋，穿著襪子走在地板上沒什麼聲音。

「回來了啊，吃了嗎？」女人回過頭，掃了眼歸家的老公，起身，向廚房走去，「沒吃的話我去把飯熱熱。」

「謝謝老婆，有什麼菜啊？」

「青椒炒牛肚，番茄雞蛋湯，可樂雞翅和手撕包菜。」

「真豐富，辛苦你了老婆。」男人拉住了擦身而過的佳人，環住了她的腰，垂首在臉上親了一口，「我去洗洗手，回來吃。」

「去吧。」

熱好了飯菜全端上桌，他已經洗好手回來落座了。

把添滿米飯的碗推到他桌前，遞了雙筷子。

「我去看節目了，吃完洗好碗筷緩緩就去洗澡。」

「好，知道了。」男人正在扒著米飯莢菜，音節模模糊糊，勉強能聽懂。

女人躺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切換熒幕。

<四>

午後嫻靜的咖啡廳里，兩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品牌服裝的女人，優雅地端著咖啡杯品著冷飲，享受著安寧的時光。

「我們挺久沒這樣聚在一起了。」開口的女人一身素雅的鵝黃的雪紡連衣裙將她水嫩的膚色襯托得更加白皙細膩。

她對面的女人穿著短袖衫，下頭是一件凸顯身材的深藍色緊身裙。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輕聲回應道:「是啊，之前聚還是幾個月前呢，上周你約我時還嚇到了我，闊太太的你，終於想到我這個好姐妹了嗎？」

「哎呀，我也沒有在家閑著，在外上班挺辛苦的。」女人垂首，手指摸著無名指上套著的戒指，眼中拂過一絲光澤。

「啊，為什麼還出去上班啊？」女人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還不是怕閑在家裡遭男人嫌棄，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我不太喜歡花男人的錢。時間久了那是會膩會飯，出去偷腥了怎麼辦？」女人平淡的說著，實則意有所指，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女人。

「別說笑了庄心妍，你家男人還會出去偷吃嗎？他那麼愛你，可是追了你好幾年才在一起的，愛還來不及。」女人眼睛一眯，輕笑著說，對上了她的眼睛。

「他當然是愛我的，不過偷吃這事兒嘛，可說不準。男人是貓，偶爾偷吃不奇怪，小三吶可是找錯了人。」

「哈哈哈那是當然了，找了你對象可不是找錯人了嗎？」女人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上嘴唇上多了一圈咖啡漬。妖艷的紅舌一伸，將咖啡漬舔了個幹凈。

「好了不說這些了，去逛逛吧。」庄心妍手一招，喊來了服務員，付了款。

起身，庄心妍走到女人的身邊，勾住了她的手腕，左右打量了下，「好久不見，你的胸是不是又大了些？」

「嘿嘿嘿，男人給揉的。」

「喲有空介紹認識一下？」

「再說吧哈哈哈等他有空。」

「香水還是Coco的嗎？」

「是啊一直都是。」

兩個好看的女人，一妖一素，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逛了一家又一家服裝店，滿載而歸。

<五>

王詩珊是庄心妍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俗稱青梅。兩個人以至於來是不同類型的女生，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總會被女生暗地叫做綠茶婊，另外一個穿得很素雅，長得好看還文靜。

學習成績不相上下，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一起生活了十六年。

不是沒有吵過架，不過不超過一個月就會和好，關係好得像親姐妹。

再好的關係，不過是人心隔肚皮。總會有一絲想法，是不會讓對方知道的。

王詩珊喜歡庄心妍在大一下學期時的戀愛對象，他追了庄心妍三年，從高二到大一。她喜歡他的深情，他的堅持，他能經得住其他女人的誘惑。

她想要摧毀破壞，被一種叫嫉妒的感情控制著。 他們在一起結婚了，哪有怎麼樣？

她相信自己能夠得到他，不愛她也沒關心，她只要他的人，要他背叛對庄心妍的忠誠。

她做到了。

<六>

男人摟住庄心妍的時候，她從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或許是巧合，不過，還是試一試她的態度。

第一次發現男人出軌了是三個月前，洗襯衫時發現了脖頸後側有女人的口紅印。

隨後男人加班變得頻繁，回來時渾身的煙草中混著香水味。

再後來，庄心妍就把她的好姐妹約了出來。熟悉的香水味，襯衫上的同款唇釉色。但她不能用這樣零散的信息否決她，所以試探了一下。

她有點閃躲的眼神，反射條件的害怕觸及她的目光，讓她有些答案。

只是不想去戳破那層，已經經不起觸碰的一吹就破的紙了。

希望她能夠回頭，撕破臉不是她想要的。

<尾聲>

二零一六年七月底，庄心妍沈熙離婚，同年十月，沈熙與王詩珊結婚。

收到大紅色的燙金喜帖的那一刻，一直踩在王詩珊頭上，遠勝過她的庄心妍敗得徹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