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這個……怎麼用哦？」

少年撅著個pg趴在浴缸前，好奇地左摸摸右碰碰，發現沒什麼好玩的後轉頭看著身後面無表情的男人。

傅君皓看著他目光亮閃閃，對什麼都好奇的模樣，心裡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答應對方給自己清潔。

「旁邊有個紅色的按鈕，打開蓋子按一下。」傅君皓聲線平靜地開口。

李青草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終於在瓷白的邊緣處找到了男人說的紅色按鈕。

他伸手按了一下，只聽見「滴」的一聲，清透溫暖的水流從打開的小孔里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就像一汪小小的噴泉。

李青草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哇哦……」

傅君皓看他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裡的後悔突然就被沖淡了些許。

「大驚小怪。」

李青草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伸手到水柱上方，一把一把的撈水，末了還想探頭過去嘗嘗味道。

傅君皓皺著眉頭看他樂此不疲地玩了一會兒，在少年伸出舌頭的時候制止了對方。

「行了，別玩兒了。」

「哦……」被訓了，李青草蔫巴巴的哦了一聲。

「浴巾在你身後的架子上掛著，還有沐浴露和洗髮露，你先洗，洗完了……再幫我。」傅君皓有些艱難地將話說完，然後操控著輪椅轉身準備離開，將空間留給對方。

手上動了動，輪椅沒有動靜，男人回頭，就看見蹲在地上的少年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可是……可是……是我不會哎……」

傅君皓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不會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的，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讓對方收拾東西滾蛋了，可是現在……

隱隱有了一種老父親滄桑感的男人認命地嘆了口氣，開始教起人來。

「對，紅色那瓶是沐浴露。」

「先洗澡還是先洗頭……還是先洗頭吧，另外一瓶藍色的洗髮露。」

傅君皓坐在輪椅上指揮，在看見少年屁股朝天就要將頭往往浴缸里懟，急忙開口叫住了人。

「洗頭不是這樣的，」傅君皓心力交瘁，在迎著李青草茫然懵懂的目光時，第不知道多少次嘆氣，「牆壁上的噴頭拿下來，對……」

後面的話沒說完，少年已經無師自通的摁下了開關。

溫熱的水流猝不及防的對著人臉就是一陣狂澆。

李青草：「嗷嗷嗷嗷嗷嗷……」

傅君皓：「……」蠢死算了！

浴室里一片兵荒馬亂，等好不容易將人塞進浴缸後，傅君皓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他竟然有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誰幫誰。

膝蓋斷口處沾了水之後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樣，傅君皓捏著扶手的手青筋暴起，然而蒼白的臉上卻一絲表情也無：「洗完趕緊出來。」

浴缸里的少年玩水玩得不亦樂乎，聽見男人的話後也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等到他捧著沐浴露的泡泡往前吹的時候，這才看見輪椅上的人臉色慘白得有些不正常，像極了早上昏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