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被用來補了課，只剩下貧乏周末。同學們滿心期待的五四嘉年華很快就到來了。五四嘉年華的前一周沈清渙經常被叫去排練，被丟下的陸聲眠委屈得幾乎每個下課時間都黏在沈清渙身邊哼哼唧唧。

沈清渙每次被叫走的時候都被他纏得沒法，開玩笑道：「我就去排個練，你怎麼跟要守寡似的？」

沒想到陸聲眠一下就炸了：「我不允許你這麼詛咒自己！！！我才不會守寡！！！我的小哥哥肯定，一定，必定，絕對長命百歲！！！」

說完抱著沈清渙胳膊抱得更緊了。

沈清渙嘆口氣，摸摸他的頭髮：「......對不起我不該拿這個開玩笑，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陸聲眠這才磨磨唧唧地放開他。

五月三號晚上齊楚本來想替陸聲眠守夜，無奈第二天沈清渙要比賽，陸聲眠硬是把全宿舍在十一點前就趕上了床。

很快五月四號就到來了，齊楚起了個大早，先是祝陸聲眠生日快樂，然後送了他一直巨大的豬玩偶，足足有一米六。

「我看你桌上擺了只小羊，看來你最近挺喜歡玩偶。我可把它藏櫃子里好久，你要好好對豬寶。」

陸聲眠接過不知何處安放的豬，最後把它塞進櫃子里：「......雖然有點不是很想說謝謝，但是還是謝謝了。」

李慕仍舊是那句：「眠，生日快樂。看手機。」

「好嘞，謝謝李老闆。」

沈清渙慢悠悠地從陽台走了進來，跟一臉期待的陸聲眠說道：「生日快樂。不過禮物現在不能給你。」

「小哥哥送我一句生日快樂就好啦。」陸聲眠伸手就是摟住沈清渙用腦袋在他肩上一頓亂蹭。

沈清渙悄悄彎了彎嘴角。

十佳歌手定在下午三四兩節，陸聲眠中午回宿舍的時候是孤身一人，沈清渙被叫去禮堂里化妝了。

下午一二兩節課陸聲眠聽得心神不寧，老師們也知道同學們正等著十佳歌手的比賽，上課進度慢了些，以便那些走神的同學回過神來時還能跟得上。

一下課人潮洶湧，樓梯擠滿了人，陸聲眠跟著齊楚李慕一起下樓，齊楚被擠得無語了：「講真，我小時候和我媽上街趕集都不帶這麼擠的。」

等到了大禮堂，裡面嘈雜得讓人頭大，三個人艱難地前行，找到本班的位置，坐在了靠中間的地方方便觀看順帶方便別人進出。

學生會宣傳部的成員正在發抽獎券，齊楚賣了個乖跟她要了一張節目單：「我天，渙寶抽到最後一個，壓軸出場。」

陸聲眠應了聲，目光落到剛剛接過的抽獎券上的序號——

520。

待會把這張獎券送給沈清渙好了。

等到一系列繁瑣的開場禮儀過後，十佳歌手才正式開始，前面幾個都唱得不錯，第五個上來的陸聲眠一眼就看出是上次籃球賽給沈清渙遞情書的女孩子，穿著漂亮的洛麗塔，戴了金色的鬈鬈的雙馬尾假髮，十分甜美。她唱的是《化身孤島的鯨》，歌喉很甜，獲得的呼聲也很高。

齊楚湊過去問陸聲眠：「你覺得咋樣我覺得是前面五個裡面唱得最好的。」

唯心選手陸聲眠：「我覺得不。」

齊楚翻了個白眼，一旁的李慕卻嗤嗤笑起來，他還記得籃球賽那天的事。

然後檢討道：「你真記仇。」

陸聲眠：「謝。」

六號是兩位選手的組合，兩個女孩子穿著白蓬蓬的婚紗似的禮服，看起來甜美可人實則高音飆得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

「我收回剛剛的話。」齊楚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等自己的耳朵緩過來以後道，「這個組合真是絕絕子。居然還是國中的國小妹，真的牛飛了。」

比賽一直進行到第四節課下課，禮堂已經有些躁動了，很多人急著吃飯。主持人介紹完，大廳燈熄，只留一盞燈打在緩緩從舞台側面出來的沈清渙身上。

沈清渙的頭髮扎了一半起來，剩下一半散落在肩頭，精緻漂亮，身上穿著得體的白色西裝，妝畫的很淡。如果說童話里的白馬王子走出書本，那大概就是沈清渙這般模樣，還未開口就先醉倒一大片人。他站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彷彿天生就屬於舞台。

舞台上他戴了平時從沒戴過的帶鏈條的金框眼睛，斯文高貴。他拿著話筒，眼神隨意地往台下一掃，緩緩開口。

初賽比完後那天下午，林晚舟的回答是：

「那我建議你唱《永不失聯的愛》，老師那裡可以過審，而且陸聲眠聽了肯定會非常感動！」

「親愛的你躲在哪裡發獃

有什麼心事還無法釋懷

我們總把人生想的太壞

像旁人不允許我們的怪」

......

「你給我 這一輩子都不想失聯的愛

相信愛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

美好劇情 不會更改

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他的歌聲深切動人，強勢而迅速地侵入人心。心臟變成了一顆多汁的鴨梨，輕而易舉地被他捏破，汁水滴滴答答地落了滿手。從「親愛的」那句開始，陸聲眠的心已經被酥得堪比剛出鍋的香脆薯條。

更何況沈清渙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所在的那一塊地方。

剛剛還嘈雜的禮堂瞬間只剩下了沈清渙的歌聲，前面的幾個評委老師已經拿起手機錄像。

他專註而完美地完成了這首歌。

最後收束氣息，歌聲深情。

「你是我 這一輩子都不想失聯的愛

就算你的呼吸遠在千山之外

請你相信 我給的愛

值得你愛」

一曲終了，全場掌聲雷動，幾乎要把人的天靈蓋掀開。沈清渙鞠了一躬後，沒有立刻下場，而是耐心等待掌聲結束，緩緩地說了一句。

「最後，祝高一六班陸聲眠同學生日快樂，平安順遂。謝謝大家。」

他送給陸聲眠的是一首天籟般的歌曲，是鳥兒的鳴唱，鮮花的芳香，太陽的光芒，清風的嘆息，星辰的閃光。他送給他天地萬物。

禮堂外正盛放的春天，就是沈清渙用音符為他書寫的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