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陸清陽看了一眼那人正臉，渾身一哆嗦，險些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於潛他爸爸怎麼會在這裡？

家暴被撞破他沒逃走嗎？

報道里墜河的人不是他嗎？

陸清陽的心猛地一敲，有些後怕。

他微微蹙眉，飛快轉頭將車速提到最快。隨後期盼於潛現在平安無事。

中年男人難道不怕被告嗎？於潛難道沒舉報過他嗎？

陸清陽腦海里的想法混亂嘈雜，直到小黃車響起提示音：「即將騎出服務區，超出服務區範圍將自動斷電……」

「操！要不要這麼倒霉？」陸清陽背後陰風陣陣，他抹了把臉，認命的找地方停車。

「於潛你可千萬別出事……」陸清陽四處看看，不等鎖車成功他就竄進雨幕跟著導航跑。

跑了快二十分鐘，他做賊一樣找到於潛窗邊的泥巴路。

但不等陸清陽鬆一口氣，眼前的場景就讓他頭皮發麻。

此時，泥巴路的一頭依舊是塌陷了一半的水泥紅磚牆。可上次碎了玻璃的那扇窗戶被紅磚死死地封住，一點空隙都沒有。

這麼老成的手藝絕不可能是於潛的手筆。

陸清陽心裡發慌。

他一手握拳，下意識的折返往鐵門方向跑。

「於潛你又欠我一次。」

陸清陽在心裡嘀咕著，又一次加快奔跑的速度。

等他找到地方，幽深窄長的巷子依舊被矮矮的紅磚牆圍繞，古老的麻石板小路上散著微寒的細雨。

臨近巷子盡頭，陸清陽才瞧見那扇大敞的生鏽鐵門。

他心裡一喜，想都不想就跑了進去。

鐵門背後的屋子黑黝黝一片，看不到絲毫光亮，像是個無邊無際沒有希望存在的黑色牢籠。

陸清陽的呼吸暫停一瞬，手忙腳亂之中，一個不穩，手機摔到地面上留下「啪嗒」一聲脆響。

他倒吸一口冷氣，走動的動作忽然頓住：「真是倒霉他媽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陸清陽嘟囔著，語氣輕嘲。

可不等他彎腰去撿手機，他的後脖頸就被一個冰涼且尖銳的不規則物體抵住。

「看來最倒霉的永遠是下一件事。」陸清陽不爽快的用舌尖舔舐牙齒根部。

他呼出口氣，微微抬腳準備向後踹去。

「陸清陽？」

腳抬一半，身後傳來一個低啞緩慢的男聲。

陸清陽抬腳的動作瞬間定格。

這聲音他有些耳熟……

思索片刻，陸清陽眯了眯眼睛。

「於潛？」他停了幾秒，微微不確定的開口。

「是我。」於潛鬆了口氣，拿開抵住陸清陽後脖頸的半個酒瓶。

陸清陽抿唇，飛快撿起手機。接著，他打開手電筒筒搗鼓幾下反鎖了鐵門。

「幹嘛？」於潛被這波操作整的滿頭霧水。

陸清陽喘上口氣，變了臉色：「別問那麼多了，先收拾東西跟我走！」

他胸口像堵了一塊磚頭，每一次呼吸都比往常沉重。

但於潛依舊平靜。

「我爸回來了？」借著燈光，於潛的目光落到陸清陽臉上。

「不然呢？」陸清陽挑了挑眉，看一眼時間，「難不成我凌晨四點多跑過來是為了成為落湯雞？」

於潛沒有說話，直勾勾看著陸清陽。

「您老快去收拾東西成嗎？」陸清陽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他並不習慣有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不用。」於潛說話依舊不太自然。

陸清陽狐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怎麼？你是挨打沒挨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