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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唐風行x陳舒寧 唐風行有一本手冊,寫了大學三年的暗戀筆記本。 陳舒寧有一本手冊,寫了在大學三年冬季里的自殺計劃。 唐風行打算在第四年表白。 但手冊丟了。 陳舒寧打算在第四年冬天自殺。 但手冊丟了。 唐風行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陳舒寧撿到了不是自己卻跟自己一樣的手冊。 人總是需要被拯救的,陳舒寧也不是這個例外。 打算從夏天寫到冬天 心情不好就寫 寫的很小白文筆 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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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撿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數:4373 更新時間:2021-09-04 14:56:27

    我轉悠在醫院的小花園裡,穿著羽絨棉服外套,陽光溫柔,像是軟綿的黃油,樹葉在我眼前惹眼的綠,綠得亮眼。現在顏色在我眼前總是飽和度十分高,我突然有點兒明白梵高那一副畫,那一副酒吧裡頭,黃得亮瞎眼的黃燈彌散開的油畫。

    臘八過了就是寒,大寒之後就是除夕了,過新年,要聽一晚上鞭炮聲,打一晚上煙花的日子迎來紅紅火火的日子逐漸要來。

    我轉悠回走廊,正巧看見一個病人不舒服地撞石柱子,被護士拉走了。我走到那兒停下來,有點兒不太記得我本來想去哪裡,像是從醒來,我就到這個地方。我站在原地想了一會,摸了摸口袋,摸出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這個電話號碼,是誰的,在這裡治療的療程有一段日子,有些雞零狗碎是會有些忘記,但那些大的傷痛我依舊還是能記得。

    我走到護士前台那裡撥打電話號碼,熟悉的聲音傳來:「陳舒寧,怎麼了?」

    我頓了頓,腦子動的有些麻木:「唐風行,我剛剛忘記了這串電話號碼是你的。」

    對面沉默了一下,陽光聲音傳來:「那就說明你跟我打電話次數太少了,你要多打幾次,就不會忘記了。」

    「可我我現在在忘記很多事情,有時候我會忘記我吃沒吃飯,會忘記我想去做什麼,我剛剛可能是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我曬了會太陽就有忘記了。」

    「陳舒寧,那就寫下來吧,你把我的日記本拿走了,那就每天把事情寫在日記本上,每天打電話時候告訴我,我想要聽。」

    他的聲音緩慢,電話裡頭聲音有些失真,徐徐地像是留聲機傳出來的聲音。

    我在電話這頭點頭,繼續以平淡的聲音問:「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想我了?」

    「想了,特別想,我每天都要翻你的日記本。想要現在就見到你,想要擁抱你,親吻你。」我在公共電話機子這裡,一點也不吝嗇地說出自己現在都所思所想。

    他在那邊高興地笑了笑,笑聲是輕的,帶著撓我心臟的癢,還能擁擠著飽脹酸澀感:「快了,我會問醫生的,想讓我帶點什麼來吃嗎?」

    「番茄湯。」

    「那裡不是有嗎?」

    「沒有,特別難喝。沒有一種叫唐風行的味道。」

    他在耳機那邊輕笑了一聲說:「醫生說你穩定時間越長,我能去的機會越多。」

    我看了看手腕露出來了疤痕說:「我知道了,我會配合治療,會好好吃藥,早點出院。」

    他在那頭沉默,停頓一會開始問一些很簡單的問題:「你早飯吃了什麼?」

    「白粥,配點鹹菜。」

    「吃得飽嗎?」

    「會吐出來一點,比平常好啊。」

    「因為藥嗎?」

    「可能是我腸胃不好吧。」

    「護士對你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扎針有點疼。」

    「可能好的會扎針的醫生都不會往這裡來。」

    「做無抽疼嗎?」

    「不疼,會打麻醉,醒來暈而已。」

    「沒撒謊?」

    「沒有。」

    「我現在聽完就挺想去看看你究竟怎麼了。」

    我知道他在電話那頭只能想像,我也知道唐風行為什麼不能來看我。因為特殊原因,醫生根據我的行為,加上我的家庭特殊,也考慮到唐風行的安全問題,讓我穩定點再來探望。

    我在那天給我媽過生日那天晚上,發了燒,應該是穿夏裝在大冬天裡凍了幾個小時的緣故。唐風行給我出去買退燒藥的功夫,我就在床上醒了。

    有個粗聲粗氣的男人在我耳邊喊叫:「起來!起來!起來!滾!快滾!」

    急促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喘氣。

    我眼睛猛然睜開,黑糊糊的卧室,像是沼澤地,不可見的地方藏著什麼東西,未知恐懼。冰冷黑暗悄悄滲透進身體,在腐蝕我無法動彈的身體。

    但意識很模糊,無法操縱自己的肉↑體,忽然想到了自己自殺計劃手冊的第四種方法,依舊跟水有關係,但跟第二種不一樣。這種沒有第二種好,看不上去像意外。

    浴室里有浴缸,我覺得冷,還帶著無所謂的嚐試,想要讓身體溫暖一點,我穿著換好的長袖寬鬆衣服,坐進去。開了開關,冒白氣的水從灑水頭裡往下滑落,像是一條條的透明果凍,帶著彈性粘合到我的皮膚上。我感受到了肌膚上的溫暖,我準備閉上眼睛睡一覺。

    我看著浴缸里的水逐漸變成淡紅色,我撈起來看,為什麼是淡紅色的,我轉頭看到了浴缸外,放在地上的一把水果刀。

    看見了自己手腕一條猩紅的滲血長傷口,像一條捆在手腕上的紅線。

    我戴上耳機,拉上線放在地板上。

    聽見裡頭熟悉的清唱歌聲。

    沒有多大的情緒,帶著一種無所謂,像是平常的安然入夢。

    心裡想著的最後一件事——這次做的不完美,劃這刀是這次計劃的敗筆

    我的頭開始逐漸下滑,下滑,下滑。

    水從脖子到下巴,再到嘴巴,即將淹沒鼻子時,我已經沒有意識了,但我還能聽清歌詞,像是舒服的搖籃曲。

    眼前是淡紅色的海洋,我像是一條即將決定溺亡自己的魚,將自己即將腐爛的骨肉還給這片溫暖的海洋。

    醒來之初,頭暈目眩,眼前亮堂晃得腦子生疼,像是被門夾了。模糊間看見唐風行的影子,但沒聚焦看清,又再次閉上了眼。

    第二次自殺未遂。

    其實自殺時候,沒有想到什麼,滿腔的無所謂,這是最危險的情況。

    唐風行在我兩天後天醒來,第四天跟我談了一些事情。我戴上眼鏡,看清了眼裡有血絲,有點胡茬沒刮,有些憔悴。

    我悔恨地掐住自己的被子,我為什麼沒有控制住自己?

    我在狂躁時,嘲笑抑鬱是傻↑逼。

    我在抑鬱時,嘲笑狂躁是傻↑逼。

    我在正常期時,嘲笑抑鬱和狂躁都是傻↑逼。

    我沒等他跟我說話,我就去摸他的手,轉著我緊繃的喉嚨說:「住院吧,送我去那個醫院吧。」

    我被帶過去已經一個星期左右,每天日復一日地被廣播叫名字吃藥,雖然剛開始很恥辱,會故意裝聽不見,樓上的女生下來瞎晃悠時候來開解了我,比我年輕的一位小女孩,才高二。頭髮比我還短,還剃掉了鬢角,下顎線極其明顯,像一個小男生一樣。

    她看我故意忽略廣播,她就不屑地對我說:「都是精神病,幹嘛還要覺得恥辱,這裡的你跟那些誰誰都是一樣的人,沒有什麼不同,有病就有病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能掉塊肉啊?」

    我被比我小的嘲笑,心情自然不好受,但莫名其妙聽進去了。後面也會忽略掉廣播聲音,自動自覺把藥吃了,服從安排抽血。

    我會拿著唐風行的日記本時長翻看,在我總是壓抑到作出極端行為去想想,我的身體會疼,唐風行的心會疼。我就遂放棄,開始抄寫他的名字,抄了多少,一頁能寫下500個左右,不知道寫下多少個的時候能出院,希望那時候一個吉利的數字。

    草稿紙是那個高二女孩借的,我總記不住她名字,她會特別不高興,會經常喊叫說我為什麼記不住她名字,然後被護士制止不能高聲喊叫。

    我就說你的名字太拗口,一般三個字名字,最後一個字音調會降下來,或者是三聲,這樣名字才順,容易記住。

    她索性不理我,跑到我的廁所偷偷玩手機去了,有時候她會因為抽煙被護士抓到,把煙盒塞給我,讓我替她說話。

    我說才不會管她,但轉身還是配合他演戲,說是我抽的,讓她幫我藏著,衛生間里煙味也是我弄得。

    我被告狀到醫生那裡,還被告狀到唐風行那裡,好像他是我家長監護人一樣。

    才不是,他是我愛人,不是那討人厭的監護人。

    我會跟他說不是我抽,把來龍去脈講清楚,最後小聲罵幾句那個高二女孩,但先抑後揚,在最後誇了幾句,讓我消解在背後說人壞話的罪惡感。唐風行準是信我的,因為我根本不愛抽煙,抽煙也不抽女式香煙,可只有唐風行相信我,護士醫生都不相信我。

    本來唐風行在我三天穩定後就能來看我,但因為在他即將能來看望我的時候,我跟護士吵架了,她扎針真的特別疼,還忘記給我換藥水瓶,我就自己給自己換,結果回血了,輸液管裏手背那一節全是暗紅色的血液。

    那本地人相的護士,護士服穿得擁擠,像是硬擠下她的肉。那護士來了就罵我,我跳起來罵她王↑八蛋,明明是她不記得給我換,我不就只能自己換。

    她就更生氣罵回我,說我傻↑逼事多,按鈴就能叫她。

    我說我按了,按了幾百遍都沒能來。

    我說的時候可能舉起來手臂,她就猛地推我,我本來就吃得少,每天被藥控製得身體虛,腦子晃。

    我磕到了頭,就下意識抓了她的衣領一把,針頭因為動作大,被拔↑出來了,血弄到她的衣服上,她就趕緊喊其他來制服我,說我犯病了,要對她下手。

    我當時只想吐她一口口水,我才不會對一團五花肉出手,膩死了。

    但明明就是對方先動我,我被注射↑了鎮靜劑,半個小時發作,虛脫得要死。我生氣到最後就是委屈,坐在花園那個建築物角落裡頭哭了將近四個小時,把高二女生給的紙巾全部擦完了。

    她嘲笑說我:「大男人還哭鼻子。」

    「不跟小屁孩計較。」

    「你用了我的紙不說謝謝,一卷都給你用完了。」

    「我給你買一卷新的。」

    「要同一個牌子。」

    「行行行,還挑,給你買最便宜的。」

    我一直沒敢跟唐風行講這件事情,我要潛伏在這裡暗下記錄這個護士欺負我的行為,我一直計劃著等我出去就舉報她虐待,參她一本,但她被調走了,一直沒找到她,我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了。

    可後面我憋不住委屈,我還是說了這件事。唐風行依舊信我,但醫生不相信,唐風行被那討人厭的醫生告知,暫時不能探望,要等我穩定下來,他不能來探望我。我憋屈的厲害,又不敢肆意宣洩情緒,生怕又要晚點見到他。我用高二女生的手機偷偷登陸我的微信給他發了我淤青帶點紫,還腫起來的手背給他看。

    我說好歹學法,這我能告她吧,還特別狂妄自大地說我一定能打贏。其實後面分析起來,我先是言語辱罵了她,她才開始還嘴。但肢體觸碰傷害她也做了,那按照當時情形,她那算是故意傷人,還是無意,這點也很重要。腦子開始回憶那段過程,居然變得零碎,有些片段還帶點白幕,像是膠片抽掉一段,缺失損壞嚴重。

    思來想去,覺得這事麻煩,我就不消耗自己的腦細胞,去抄他的名字去了。

    我還罵罵咧咧地說我沒有犯病,我就是言語激動了點,可她也罵我啊,本來你能來看我的。

    他就讓我不要擔心這件事情,他會去處理這件事情,如果在那裡接受不了好的治療受委屈了,就跟他說,回來換一家醫院,總有一家是好的。

    然後我回覆他,趾高氣揚地說我才不會委屈,我不跟這些傻↑逼計較。

    聽他的話,我覺得只有唐風行那裡才是真心實意對我好的,我特別後悔作出那件傻事,這樣我就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就不用來這個見不著他的地方,聽他聲音還要偷偷的聽,聽到了只能自己流眼淚,沒有熟悉的手給我擦眼淚。

    後面我才知道,那護士不是被調走,而是被辭退了。還是唐風行做的,我後面問過他,他也不細說。

    我住院一個星期後,半夜突然驚醒發瘋一樣的想著他,滿腦子都是他的臉,他的聲音。在其中擠壓著一些話語,組織起來就想通了一件事情,半夜著急忙慌先給他打電話。我悄悄地跑上樓上,吵醒了高二女生,她罵了我一句,就把手機丟給我,讓我留點電給她玩。

    我蹲在廁所里,看這個點他應該睡了,我就不想打擾他休息,給他發了微信消息。

    我冬天身體抖,天氣凍的手僵硬,手抖地費勁給他打字。

    陳舒寧:[我想到一事情,一定要跟你說。]

    陳舒寧:[藥特別難吃,嘔吐也很難受,無抽也特別疼,疼得我站不起來。護士也對我不怎麼好。我也特別想念你。]

    陳舒寧:[我知道醫院治療是我痊癒的最佳手段之一,愛情不是治癒的唯一手段。]

    陳舒寧:[愛不能治癒我的疾病,但你能推動我積極治療這個疾病。也許比喻很奇怪。其實你不是作為我治癒藥物中的一味藥劑,你是其中推動我轉化的催化劑。參與反應的藥劑會消失改變,但催化劑不會,質量,體積,性質什麼的都不會發生改變。]

    陳舒寧:[我希望多努力一下,讓我有機會能跟一起過除夕夜。]

    陳舒寧:[晚安。唐風行。]

    陳舒寧:[今天也特別特別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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