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東來客棧。

血腥味瀰漫了整個房間，劉邦從床上起來，四望無人，喚了一聲：「酈生？」

屋裡落針可聞，寂靜無聲。劉邦輕抬腳步打開房門，血腥味撲鼻而來，「酈生！」劉邦大呵到。然而走廊里只是回蕩著他的聲音。

他急步走去，打開酈生的房門，看見酈生還如熟睡般躺在床上，眼睛緊閉，嘴角似乎還噙著笑意。他幾個跨步走上前，將手指放在酈生的鼻前。

「放心，沒死。」身後傳來了慵懶散漫的聲音。

劉邦猛地轉身道：「誰！」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雪白的袍子纖塵不染，笑道：「放輕鬆，他只是暈了過去。」

「李白，」劉邦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

昨夜，張良和韓信、李白商量完對策後便回了房間。燈花微閃，韓信坐在燈前，還對著沙盤若有所思。

李白扶著他的肩頭，在他耳邊緩聲勸道，「早點休息吧，」頓了頓又道，「放心。」

韓信抓住肩頭的那隻手，瑩白修長，他將那隻手攥進掌心，長嘆了口氣，「此去危險，你要不還是留在這裡等我？」

李白抽出手來，彈了他個腦瓜嘣，「看不起誰呢，忘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說完便用手摸著他的臉頰，兩人對看良久。

夜深，孤燈搖蕩，微涼幾許。韓信終於深深睡去，兩個人影悄悄翻出了木屋。

劉邦話音剛落，就聞得身後傳來闊別已久的聲音，「主公，好久不見。」

他轉過身子，看見張良緩緩走來，拜見在他面前，說到：「其他人呢？」

李白似笑非笑，挑眉冷道：「你不是已經聞見了嗎？」

劉邦不看他，徑直看著張良，「那些都是你曾經共事過的兄弟，你怎麼忍心下手呢？」

張良低垂著眉眼，「主公不就是這樣對待韓信的嗎？趕、盡、殺、絕。」

「你！你！」劉邦壓抑著怒火，「好，好……我就知道，你會為了他背叛我……」

「那你是否能放過韓信了呢？」李白的聲音幽幽從床邊傳來，此時他手中的劍正抵在酈生喉間。

劉邦看著張良，一字一頓道：「從此以後，恩斷義絕，不再相見。」

張良輕舒了口氣，「嗯。」將頭側開了去。

劉邦一把抱起酈生，出了門去，沒再回頭。

張良走到客棧門前，看見那個縱馬的背影越來越小，終於消失不見。

朝霞從雲層里暈染開來，在他的臉頰塗上了金光，他嘴角帶著笑，眼底卻全是落寞。曾經，他也跟在他的身後，看過這廣闊而美好的世界啊。

罷了，既是無情。

猛地，一聲破罵聲從後廚里傳來，穿破了這漫天的寂寞。

「哪個殺千刀的把我的雞鴨鵝全殺了？！」廚師長胖胖的拳頭錘在案板上，「連我可愛的羊崽子都不放過！」

「哎呀呀，看這一地血灑的！」

「誰？誰幹的！」

兩人相視一笑，攸地上馬飛奔而去了。

程咬金迷濛被廚師長吵醒，突然想起今天可是要比武的，拍了拍腦門讓自己清醒清醒。

他甩了甩頭，還是覺得昏昏沉沉，又揉了揉臉，意識漸漸恢復。

血腥味。

畢竟是多年的武士，程咬金的戰鬥神經一下被挑起，瞬間拿出了自己的大斧走出門去。

剛好和廚師長碰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