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麼了，」陳明發問。

陸川直直地躺著沒有說話，陳明發還是受不了這種氛圍，直接開口說：「我進來的時候你書包扔在地上，我幫你收拾了。然後，看到了你日記本的最新寫的那頁。其他的我都沒看啊，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最近你情緒不對。」

陸川坐起身，黑眸死死盯著陳明發，「你看了？」

陳明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是··是啊。」

「你就沒什麼想法？」陸川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右手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

陳明發一看陸川的手指，就知道他緊張了，這下心裡頭僅存的一點猶豫也沒了。直接拉過陸川的手，讓人坐在自己的旁邊。

「沒關係的，喜歡男生多正常啊。我看班裡好些女生不都是買那種兩個男生挨在一起的那種封面嗎？說明很正常啊。」

「你也覺得正常嗎？」陸川反握著陳明發的手，顫抖停止了。

「我···反正我覺得你喜歡男生不是多難以啟齒的事情，你條件這麼好，不管男生女生，只要你追肯定就能追上的。」陳明發一隻手被握著，只得用另一隻手艱難地伸過去拍拍男神的肩膀。

陸川靠在沙發上，沒再說話。陳明發一看他這個姿態，就知道自己之前想的八/九不離十，一時之間心裡有點難耐，又有種微妙的酸澀。可能就是類似於女孩子們的那種，互為好閨蜜，但是對方卻先找了對象還不告訴自己的那種。

「是誰啊？我都沒見過你和哪個男生接近，平時好像就和我玩得多，那我平常和你走這麼近不是很容易讓對方誤會？」陳明發突然感覺自己話多起來。

陸川皺著眉轉過頭來，眼神不斷在陳明發臉上梭巡著，像是要從他的面部表情找出點蛛絲馬跡來，陳明發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話太多讓男神討厭自己了。

看了半天，陸川突然躺下來，頭枕在陳明發的大腿上。陳明發雖然吃了一驚，但是還是很理解地繼續拍著陸川的後肩。

「是個不缺對象的人，也根本沒把我當回事。」

「什麼？！」陳明發頓時火了，什麼臭小子居然敢不把男神當回事，給你臉了，DNMD。

「你說是哪個班的臭小子，我先給他悶揍一頓，讓他長長記性。」陳明發義氣地捏著拳頭，在陸川眼前揮舞。

陸川平躺著，淡淡看了眼陳明發，之前皺得極深的眉頭也舒展開。

陳明發被看得發毛，有點後悔說話不經腦子。

「我和他接吻，他說我吻技不好。」陸川說著，語氣平淡冷靜。

陳明發笑了，「這個就是吻著吻著吻技就好了，都和你接吻了還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啊。」

「嗯，讓我把吻技鍛煉好了再找他。」

「啊？」陳明發傻眼，玩這麼開的嗎？那男神要去找誰鍛煉啊？

「那怎麼辦？」陳明發抓頭，找個女的，男神恐怕不好這口，找個男的，這不就是公布性向了？萬一再是個噁心人的給傳播出去····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買了那些。」

陳明發瞭然地點點頭。但是他覺得這男神喜歡的對象也確實不咋地了一點，這麼牛的，還讓吻技鍛煉好了再找他，渣得明明白白的哈。但是對著自己的兄弟，還是卑微到塵土裡的兄弟，陳明發也不好作啥評價。

「那···那不能換個人喜歡？」陳明發不知道自己說出了更不咋地的言論，當然也不能苛責他，畢竟他也沒真心喜歡過哪個女孩。

「不能。」陸川聲音明顯冷了下來。

「那就換種方式迂迴戰術，買點什麼對方喜歡的東西，或者就直說就想和他練接吻技術嘛。」陳明發覺得兩個男生的戀愛大概也就和男女戀愛沒啥大區別吧，所以也只能從男女生談戀愛的角度出發給建議了。

「他不理我了，我去找他也不理我。」陸川說的話很可憐，但是陳明發覺得從表情來看男神並沒有多可憐，當然男神的面部表情一直就不多。

「接吻有什麼好練的，明明上···」想了想，陳明發還是咽回了後面的話，帶壞男神好像也不好。

陸川自然也不想接他的話，他此刻面容沉靜，偶爾眼神會停留在陳明發思考的臉上，像是在觀察什麼。

「那···我陪你練？」陳明發說這話的時候壓根都不敢看陸川，他覺得自己提得也很唐突，男神應該會直接拒絕吧。

「好。」

「啊？」陳明發瞪大了眼睛看陸川，怎麼還答應了？他就是試探性地提了一嘴···

「我說好，我除了你也沒有交好的朋友了，隨便找個人也很不負責任，所以你是最佳選擇。」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陳明發愣愣的，開始有點後悔提這個建議。

「你要是覺得噁心就回去，我自己再想辦法。」陸川直起身來去拿便利袋裡的白酒。

「不··不是噁心，我就是有點···」陳明發也不知道有點什麼，當然他確實沒覺得噁心，雖說他對男的不感興趣，但是和陸川接吻，他心裡並沒有什麼抵觸情緒，還能幫男神一次，怎麼想都是應該的。

「那今天就開始。」陸川放下酒，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明發。

陳明發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陸川，因為背光陸川在他身上投下陰影，導致他有些看不清陸川的表情，像是在笑，又或許是終於找到方法的放鬆。

「可以。」陳明發撓頭，「我要去刷個牙什麼的嗎？」

陸川想了一會兒，說：「我們一起。」

陳明發正準備擺手，陸川已經等不及拉過陳明發的手，把人拉進衛生間。兩個180上下的高中生，再怎麼瘦削，衛生間都顯得逼仄。

陳明發的洗漱用具，這邊都備了，所以拿著自己的牙刷刷著牙，陳明發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磚頭看了眼陸川，很認真沉默地和他一樣刷著牙，不知道在想什麼。吻技這種東西，他陳明發都是不學自會的，但是他不愛吻人，他覺得沒意思。有些道上的會開腔，玩笑一樣說有些女生嘴裡甜得跟蜜一樣，怎麼親都親不夠，他從來沒體驗過。今天教男神練習，能多教點就多教點吧，男神領悟能力這麼強，應該一兩次就爐火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