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得差不多了，陳明發看著洗漱台上方的鏡子，才發現陸川也正透過鏡子看他。陳明發也沒覺得尷尬，他冬天的時候經常因為嫌冷不肯多走路，順道就蹭男神的床休息，倒也沒有抱著取暖這麼奇怪的舉動，但是冬天兩個人睡確實暖和不少，尤其是他自詡身體是暖手爐，但是都比不上男神的身體熱乎，還是又暖和又香的那種。所以陳明發早和男神混得不能再熟了，這點事算什麼。

兩個人都有點沉默地刷完了牙，陳明發先回了客廳的小沙發。看著桌子上敞開的便利店露出的半盒煙，陳明發又感覺食指和中指有點癢，但很快這種心情就沒有了，因為陸川走過來把袋子拎走了。打個結，全部扔進垃圾桶里。

陳明發剛「誒」了一聲，就被陸川的眼神逼退了接下來的話。是了，陸川最討厭他抽煙了，之前和弟兄們呆了一陣子，他自己倒是沒抽煙，可是衣服上帶著煙味，那天午休陸川很是嫌棄地讓他在沙發上睡覺。陳明發睡得腰酸背痛像是被打了一樣，從此上午是絕對貫徹三不沾原則。喝酒的話主要是會有酒氣，陳明發也知道，他自己也不太喜歡聞到酒的味道，所以他還是比較惋惜袋子里那包煙的。

「那就開始？」陳明發清清喉嚨。

「你真的不會後悔嗎？」陸川扔完袋子，在陳明發右邊坐下，小沙發被兩個大個子坐得凹進去，陳明發感覺沙發有點危險。

「後悔什麼？」陳明發覺得陸川今晚很奇怪，當然他自己也不正常就是了，「這個沙發太小了，我們到床上吧，我怕等會我們兩個把他弄塌了。」

陸川使力摁了下沙發，果然沙發底下發出點難以承受的吱呀聲，陳明發站起身來，示意陸川也去床上。

兩個人又在床邊坐下，陳明發坐直身體後發現還是比陸川矮了一點，只好撓撓耳朵，輕微仰著頭。

陸川倒是沒動，但神色很嚴肅，右手好像又開始抖動。

陳明發心裡嘀咕半天，這男神該不會根本不知道怎麼親嘴吧？那他和那個男生第一次接吻確實是慘不忍睹了，難怪讓練習，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這裡，誰也不喜歡吧。

不能陪著陸川在這裡浪費時間，陳明發決定主動出擊，既然是練習接吻，也不好有其他的動作，陳明發左手撐著床，側著身子迎上去。

冰，這是陳明發的第一個感覺，按理說這種天氣即便宿舍裡頭開了空調，渾身也應該是熱的，但是陸川的唇是冰冷的。但是唇很軟，和陳明發預料的一樣，看到陸川的第一眼，陳明發就知道這個男生唇薄，觸感會很軟，是女孩子很喜歡的那種唇。

知道對方是生瓜蛋子，但是沒想到就真的一動不動，陳明發親上去的時候沒閉眼，但是陸川閉了眼。所以這種非社交距離下的陸川讓陳明發有點陌生，據說接吻的時候男女閉眼是因為距離太近，連細小的毛孔也能看見，而且眼睛對眼睛會非常尷尬，所以接吻對方會閉上雙眼，腦子裡想像對方的表情和感受，唇舌交織在閉眼的情況下會更加明顯。但是這個距離，陳明發沒覺得陸川有變醜一點，甚至因為這麼近的距離下感受到的對方的鼻息，陳明發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緊張。

陸川還是沒有動，陳明發都無奈了，微張雙唇，陳明發不輕不重地抿了下對方的下唇。陸川的呼吸立馬粗重了，可能是顧及面前的人，陸川身體想往後退，陳明發一直睜著眼呢，察覺到男神的動作，另一隻手也向前撐著。這下陸川的呼吸全亂了，緊張得忘記用正常的呼吸器官呼吸，因此已經張開的唇齒讓陳明發找到了機會。

練習接吻什麼的，肯定是舌吻無疑了，男神太緊張了，得抓緊時間練習。

闖進陸川的口腔後，陳明發也閉上了眼，這種深入的吻靠眼睛把握不了。剛一開始，陳明發只是安撫地舔吻著陸川的唇內側，這個動作很明顯讓陸川穩定下來了，陳明發甚至能感覺到對方開始回吻他。偶爾動作大了，兩個人的舌尖會無意觸碰到，陳明發直覺男神的味道嘗起來會是甜的。

果然不出所料，在陳明發的主動下，兩個人的舌頭開始接觸了。陳明發吮著對方的舌尖，很甜，陳明發都沒法用詞來形容，不是牙膏的涼澀味，那是一種類似甘蔗汁的清甜，陳明發感覺腦子在那一刻突然斷片了。

反應過來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秒，可是他已經被陸川壓在床上，原本還是任予任求的對方好像無師自通了。陳明發感覺到陸川的舌頭舔舐著自己的舌下那塊極其敏感的位置，舔得他全身發軟，肺部也開始缺氧一樣，逼迫他只能徒勞地張大口腔，侵略的對方於是有更廣的空間進行練習。

親到最後，陳明發已經是迷迷糊糊不能思考的狀態了，陸川像是渴極了，纏著他的舌頭像是龍盤著石柱，一旦產出了一點汁液都會被風捲殘雲一般捲走。在這間隙又極為溫存地探索新天地一樣，尤其是發現陳明發上顎正中央的那條線狀的位置，如果逆著用舌尖輕輕掃過，陳明發就會被碰到開關一樣輕哼出聲後，陸川更是變本加厲，有些粗糙的舌面專門盯著這個位置來回碾磨。

陳明發覺得自己的腰像是化成了一灘水，口腔里的那個新訪客已經不認為自己是個客人了，他蠻橫霸道地佔山為王，像是梭巡新領地，每個位置都細細勘察一番又會在下一次翻來覆去地找新東西。

「陸川，陸川」，陳明發喘著氣喊著，陸川把他的兩隻手都按在床上，聽到了他的話以後，唇舌仍不肯離開，只是貼著陳明發，沙啞地「嗯」了一聲。應聲後，那因為長時間交織變得火紅色的舌頭又順滑地探進陳明發的口腔。

「嘴張大點。」不滿意陳明發因為發酸的兩頰而放鬆的口腔，陸川退出舌頭，兩隻手把陳明發的手並在一起，隨後空出一隻手掐著陳明發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