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梅姐？」葉蘇回到房子，發現嚴曉梅居然在家吃飯。

「這麼早就回來啦。」嚴曉梅今年三十了，帶了葉蘇七年，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像是姐弟，至少葉蘇這樣以為。

「吃飯了嗎？」嚴曉梅問。

「嗯，吃了。」葉蘇笑著點頭，換了鞋就蹦躂著往屋裡走。

和韓珀發泄完後，他覺得舒服多了，就好像心裡堵著的地方一瞬間通暢，他可以再也沒有後顧之憂的去往前沖，他相信韓珀會做到如同對自己承諾的那樣，也同樣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韓珀對自己所期待的那樣。

因為韓珀，前面的路，有了光。

「你今天很高興吶。」嚴曉梅一邊吃飯一邊說。

「嗯。」葉蘇點頭，做到嚴曉梅對面，猶豫的問，「叔叔，好點了嗎？」

「……」嚴曉梅沉默了片刻，說，「手術做了，也轉了普通病房，算是好些了吧。」

葉蘇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是不是再好一些就可以出院了？」

「嗯，」嚴曉梅輕輕點頭，「也許可以回家來過年。」

葉蘇不由的更高興了，「那很好啊，叔叔一定很想回家過年。」

不知為何嚴曉梅看葉蘇的目光卻有些複雜，她頓了頓，最終卻還是說，「的確很好。」

這晚上葉蘇難的的沒有做噩夢，而是一覺到鬧鐘響，他走的時候嚴曉梅還沒起床，所以就把被子放在沙發上後離開。

和往常一樣有計程車等在外面，韓珀也等著校門口帶他去吃早餐，到教室的時候依然只有他們兩個人，照常學習，講題，上課下課。

似乎和往常一樣。

但不一樣的是教室少了一個人，後來葉蘇聽韓珀說，許言強提前出國了。也正是因為少了他，教室里莫名多了幾分和諧。

甚至在中午放學的時候，梁勇過來給自己道歉，說，他是逼不得已，說，他很愧疚，說，對不起。

葉蘇只說，「嗯，知道了。」

明明知道做那樣的事情會傷害到別人卻還是去做了，事後又一副我很委屈我很無奈的模樣道歉，憑什麼，要接受？

這件事情沒辦法說「沒關係」。

自此以後，班上的同學或多或少對葉蘇又多了幾分友好，但葉蘇已經不需要了。

「好了，話我也就不多說。」班導站在講台上，說，「過年好好放鬆一下，但也別放太松，該做的作業還是要做，我最後提醒你們一次，開學沒幾天就有模擬考，這放的十天你們是什麼狀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明白嗎？」

「明白～」班上稀稀拉拉的回應著。

每個人都最好了放學的準備，只等老師鬆開，就可以開始百米衝刺，自然沒多餘的心思回應老師的話。

「行吧。」班導環視班上一圈，最後笑著說，「那就祝同學們新年快樂，回家過年吧！」

「好！！」「老師也新年快樂！」……教室一瞬間變得喧嘩，變得充滿歡樂。

「你，在哪兒過年啊。」葉蘇在一片歡鬧聲中問韓珀。

雖然韓珀說了假期幫他補課，但也沒說怎麼補，在哪兒補。

主要是，你看這過年吧，人家總也要回去陪家人的，雖然韓珀的家庭可能比他想像的要複雜，但總不能像他一樣，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吧？

「除夕到初二在我外婆家，可能初三早上回來。其他時間我都在這邊，你看你怎麼方便，要不我在的時候就在我家學？」

「嗯嗯，我可以。那我其他時間就自己學。」葉蘇點頭，在韓珀家當然好，肯定比他在嚴曉梅家學的好，當然不是說嚴曉梅對他不好，而是她家實在是太小了。

「嗯。」韓珀點頭，隨即站了起來，「雖說是過年，但是你基礎太差，還是不能太放鬆。」

「我知道。」葉蘇也點頭，跟著韓珀站起來也往外走。

「對了，你三月的藝考準備的怎麼樣？」韓珀邊走邊問。

「嗯，還行。」葉蘇想了想說，「其實我不太擔心藝考，這麼多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就是……」

「就是什麼？」韓珀看著有些局促的葉蘇問。

「沒什麼。」葉蘇最後還是搖頭，他有些擔心袁明會在藝考上給他使絆子，但一想，袁明和高校那些老師畢竟不在一個層次上，他藝考應該是沒什麼麻煩的，所以最後也沒對說。

「嗯。」韓珀點頭，頓了頓說，「三月份我有個生物化學競賽，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奮鬥。」

「啊？」葉蘇微微有些吃驚，他一開始就知道韓珀理科好，沒想到這都快聯考了他還去參加理科競賽？這……「所以，你為什麼要學文科啊？」葉蘇忍不住問，「如果你學理科的話，那那些大學和專業還不任你選？」

韓珀只是看了葉蘇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說，「我們先去吃飯吧，下午午休過後就開始學習。」

「哦……」葉蘇撇撇嘴，韓珀又跳話題，又不想告訴他。

雖然知道韓珀家上開娛樂公司的，但是哪一家韓珀沒有題，葉蘇也不好追問。葉蘇也知道韓珀父親的情況，但也從未聽他說及過他母親，葉蘇不好問，卻滿心好奇。

所以對於葉蘇而言，韓珀就像個謎團一樣，他想解開，又怕傷害到他。

但令葉蘇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謎團會在除夕夜這一天，驟然解開。

而他也沒想到，這個男孩，居然追隨了自己十一年。

超過彼此生命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