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啊～嗯啊……」「嘿嘿～哈哈～」

葉蘇看了眼手機，悄悄的長嘆一口老氣，五點他就被這聲音給吵醒，到現在已經六點。

當然葉蘇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卧室里在幹什麼，只是葉蘇沒想到他們能幹這麼久。

今天是除夕，嚴曉梅的男朋友是昨天下午過來的，原以為他們晚上就會幹點什麼，誰知道他們晚上安靜睡覺，然後一大早在哪兒「嘿嘿啊啊」的。

不過，葉蘇掀起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不由得抽了抽嘴，這早上也的確很敏感，他還作死的用手碰了一下，一瞬間彷彿千萬電流貫通全身，葉蘇趕緊收手。

畢竟，他總不能在人家客廳打（da）飛機吧？

「哎……」葉蘇不由長嘆，人生艱難啊。

「嗯額嗯～啊啊～」「我來了！」

隨著一陣激勵的聲響，裡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葉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完了。然後閉上眼睛假裝睡著，因為每次完事兒過後他兩都要洗個澡，到時候發現自己醒著，那得多尷尬。

但這次出乎葉蘇的預料，裡面安靜了一會兒就開始小聲說起話來，完全沒有出來洗澡的意思。

葉蘇沒辦法，只能繼續聽著，但越聽，就越不對了。

「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去接你爸出院？」嚴曉梅的男朋友問。

「嗯。」嚴曉梅回道，「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只是還需要康復訓練和繼續放化療，就……讓老人家開心就好。」

「那他呢？」

「嗯？」

「外面沙發上哪個。」

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葉蘇瞬間神經繃緊，專心聽牆角。

「哦，葉蘇啊。」嚴曉梅明白過來，問，「他怎麼了？」

「他還要住多久？」

「……」

葉蘇以為嚴曉梅會回答一個月份，或者數字，卻沒想到是長久的沉默。

葉蘇望著天花板，驟然發現，他似乎給嚴曉梅添了太多的麻煩。

「你爸要回來了，住哪兒？」嚴曉梅的男朋友繼續說，「你這房間就這麼大，你爸還不能下床活動，你必須每天回來照顧，到時候你們三個人，怎麼住？」

「……」

依然是沉默。

「總不能你爸睡卧室，你兩抱一起吧？」

「你說什麼呢！」嚴曉梅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瞬間提升了聲音，「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他就是我弟弟。」似乎又意識到房間隔音差，又降低了音量。

「呵，弟弟。」她男朋友的聲音充滿了諷刺，「我要是和一個陌生的妹妹住在一起，你怎麼想？」

葉蘇眨了眨眼睛，他意識到，嚴曉梅這裡，他是沒辦法繼續住了。

那，他還能去哪兒呢？

「你就不能讓他住校嗎？」嚴曉梅的男朋友又問，這次語氣柔軟了一些，「寶貝，真不是我不信你，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那小子雖然看著小小的，但到底是男人，他要是哪天真獸（shou）性大發，你能打的過他？

寶貝，我也是為你著想，你想想看，你爸回來了，肯定不能住客廳，到時候你睡哪兒？你想，要是他不在，我們就可以把客廳收拾出來，你爸住卧室，我兩住客廳，多好？反正沒外人，有沒有客廳也無所謂，你說是不是。」

「但是……」

雖然嚴曉梅沒有說好，但葉蘇知道，她在猶豫。其實她男朋友說的有道理，葉蘇的存在的確大大的影響了嚴曉梅的生活。所以葉蘇沒有覺得被羞辱了，他只是在思考，他之後該住哪兒。

總不能，真的去住校吧。

「不行，他不能去住校。」嚴曉梅過了一會兒說，「我再想想。」

「好，住校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說。」她男朋友接著說，「那今天呢？除夕誒，你總不能留個外人在家，像什麼話？」

然後又是長長的沉默。

葉蘇最終還是起來床，躡手躡腳的換好衣服，疊好被子，甚至沒有去洗漱，拿出紙和筆，寫道，「曉梅姐，我朋友約我出去玩，我就先走啦。」

隨後抱上自己的書和試卷，輕輕開門，關門，離開。

葉蘇知道，無論如何，這裡他是沒辦法繼續住下去了。

「真可憐。」凜冽的寒風割在葉蘇臉上，他嘲笑似的吐槽自己，「像只流浪狗一樣。」他說。

葉蘇隨機上了一輛巴士，因為外面太冷了，而巴士上有空調還便宜。

年三十，巴士上沒幾個人，葉蘇把書放在旁邊的座位上，翻出衣兜裡面的錢開始整理。

是的，他有錢，韓珀以各種手段給的。

這幾天他和韓珀吃完午飯等電梯的時候，韓珀就會給葉蘇一百塊讓葉蘇幫忙去買瓶優格回來，等葉蘇說把餘下的錢還他時，他又說，「放你那兒吧，也許還需要買別的。」

第二天吃完飯又照舊。

葉蘇當然看出來韓珀是想透過這種方式給他錢，所以在第三天的時候葉蘇拒絕了。

韓珀看了葉蘇一會兒，最後妥協道，「那你需要優格的時候告訴我。」

他總是那樣，善解人意。

葉蘇數了一下，有一百六十多，找個小旅館住兩晚上應該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之後怎麼辦？

葉蘇當然想過去找韓珀，但韓珀說了他除夕要走，初三才回來，這就是三天都不在。更何況，他怎麼好意思在大年三十給韓珀打電話，說，「喂，韓珀，我沒地方去了，你收留收留我唄？」

這時候的葉蘇，完全忘了韓珀交代他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給他打電話。

「哎……」

葉蘇把錢收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在厚著臉皮回嚴曉梅那裡，和繼續在巴士上待著這兩個之間，葉蘇選擇了下車。

當然，下車後發現，這裡離學校不遠，也就是說，離韓珀的房子不遠。

可韓珀不在，又有什麼用？

葉蘇四周看了看，街道上面都掛著紅燈籠，但因為靠近學校，寒假期間大部分店面都處於關門休業中，街上有這春節該有的東西，卻沒有春節該有的熱鬧。

冷冷清清。

所以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葉蘇並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轎車路過，又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那個男孩，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