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事在穩步推進，日子定在了年關之前，臘月初五，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寫好的請柬堆在葉瀕家客廳的桌子上還沒有發出去，蒲毓拿了一張離開了。

這天晚上，她並沒有回住的地方、沒有回母親家、也沒有呆在公司，而是去瀟湘苑見了一個人。

穿過走廊，推開厚重的隔音門，蒲毓看著坐在包間沙發上左擁右抱的女人，說:「我有事兒跟你說？」

「巧了，我也有一件大事兒跟你說。」馮娜喝了一口白蘭地，眉飛色舞的強調著大事兩個字道：「這個消息特別重要，你打算拿什麼犒賞我啊？」

蒲毓在馮娜左邊坐下，身旁的幾個男人隨即靠了過來，她蹙著眉擺手，拒絕了穿著裸露的男人們的靠近。

馮娜見她神色不對，讓他們都出去。

「你這是怎麼了，轉性了？剛才幾個可是蕭老闆推薦來的剛調教好的雛兒。」馮娜翹著二郎腿把手中的煙攆滅，倚回沙發上又道:「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蒲毓淡淡的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我要結婚了。」然後把請柬隨手甩在了桌上。

馮娜驚得半晌沒說出話來，看著桌上金邊紅紙的請柬，又看蒲毓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道:「結……結婚？！這還不是大事？楠城哪一個老狐狸不想讓她們兒子當你夫人，這便宜被誰撿去了？」

馮娜得知新郎是葉瀕之後，倒也沒有太吃驚。

「這張請柬是給馮伯母的，你來做我伴娘……不然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

蒲毓並沒有把形婚的事情告訴她，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如是想。

「對了，我剛來的時候，你不是說有大事要告訴我嗎？」蒲毓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她:「說來聽聽？」

馮娜抬眼看了一下，穩了穩心神，把酒杯放到唇邊抿了抿：「沒什麼，都沒你結婚的事兒重要。」

之後隨便聊了聊，蒲毓沒呆多久便回了，找了個「要結婚的女人得收收心」的借口拒絕了留宿。

她走後，馮娜叫人找了先知館的館長來包間。

「這就當是勞務費。」馮娜左手插在褲兜里，夾了雪茄的右手點了點桌上的支票。

瀟湘閣先知館的館長也是見過世面的，只是這麼大面額的支票……陳彬小心的把支票裝進衣兜說:「馮小姐可是要查探什麼事？凡是用的到我先知館的，請您但說無妨。」

「你看到桌上的請柬了？」她抽了口雪茄冷眼看著陳彬:「你要做的很簡單，程曉鳶回國的事情，別讓蒲毓知道。蒲葉兩家好事將近，讓你手下的探子們都懂點事兒，不然得罪的不光是蒲毓一個人。」

陳彬連忙點頭稱是，但她想了想又說：「萬一蒲小姐她花了錢親自來我這兒問……我們也不好回絕。您還是給個明示，我該怎麼做？」

「她問你再說。到時也不必掩飾，她給多少錢你們也照收，到時知會我一下。」

馮娜的話分量有多重，陳彬心裡有數。瀟湘閣能在楠城立足，蒲家葉家馮家哪邊都不能得罪。先知館尋人查事探密這麼多年，可絕不能在這件事兒上栽了！

不知不覺到了楠城冬天最冷的時候，一場場的雪飄著，整座城像幅畫一樣被白色裝裱了起來。

蒲葉兩人的父母忙活著婚禮最後的事情，她們對待婚事太過熱情，讓蒲毓愧於面對她們。

葉瀕從未想過真的跟蒲毓形婚，他真的把這當做是自己的人生大事，也在其中忙碌的不亦樂乎。

蒲毓冷眼看著，只當葉瀕是在長輩面前做戲。

「好看嗎？」葉瀕換上禮服濃濃的笑著，他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身後的蒲毓問道:「怎麼不說話？是……不好看嗎？」

他湊近了鏡子，有些慌張，一手撫著眼角，生怕她看到他臉上一點點的皺紋。

「好看。」

葉瀕笑了。

就算知道她的回答只是敷衍，但他依舊是笑得很開心，笑到眼眶裡飽含淚水，也不讓一滴流出來破壞氣氛。

「你不試試禮服嗎？」他很想知道她穿霞帔戴鳳冠的樣子，雖然婚禮上也會見，但他還是想提前看看。

「不用了吧。」蒲毓其實也想穿穿看，但古式的婚服里外那麼多層，她嫌麻煩，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