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兩節課後他們有一個長達半小時的休息時間，通常這時候學生都會跑去小賣部買點吃的，或者像顧淮這種沒吃早飯的就去買個麵包墊墊肚子。

顧淮今天沒吃早飯，早就餓得不行，他打算去小賣部找點吃的。

剛準備起身，窗口就伸進來一隻手，把顧淮嚇一大跳，看清楚後才發現是自家發小簡明軒同志。

這同志手上拿了個軟麵包和一瓶奶，遞給顧淮，「拿著。」

顧淮忙不迭接下，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飯？」

「你今天早上風風火火跑過去的樣子像極了愛情。」簡明軒翻了個白眼，頗有些無語。

顧淮被噎了一下，沒說話。

倒是另一邊的沈然撫了撫眼鏡腿兒，慢慢摘了眼鏡，看向簡明軒的眼神有幾分不耐。

簡明軒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沈然對他的敵意，他沒這個膽子跟顧淮的心上人硬碰硬，「我走了我走了。」

顧淮有點懵，還沒來得及叫住他，只看到簡明軒落荒而逃。

再一轉頭，沈然眉眼突然彎了一下。

——

在補課的第二天結尾，顧淮一邊慢吞吞整理書包，一邊攥著手機進行頭腦風暴，他正在思考要用什麼理由加上沈然的微信。

實不相瞞，這是顧淮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問別人要微信。

再說的簡單些，他有些忐忑。

或許大多數人都是一樣的，明知道不過是問同性好友要一個好友位，但只要在「朋友」後面還有個小括弧——「喜歡的人」，那這個要微信的舉動在自己看來就顯得刻意無比。

眼看著那人馬上要邁出教室門了，顧淮忙撈過書包，從教室後門跑了出去，「沈然！」

前面的男生聞聲停下腳步，淺淡的瞳仁定定看向喊他名字的少年。

他等顧淮走到自己面前後，耐心問：「怎麼了。」

顧淮努力裝作鎮定的模樣，調出事先就準備好的微信二維碼，靜靜看著他。

另一個當事人挑了挑眉，幹脆利落地拿出手機掃了上面黑白交錯的二維碼。

看著對面男孩子彷彿卸了一塊大石頭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嘴他，「你這麼像完成任務一樣，怎麼，要拿我微信出去賣嗎。」

沈然高一時因為生得好，不少高一高二的都想加他，甚至有時還夾雜著幾個高三學姐，但這人對自己的信息嚴防死守，想加卻找不到門路，於是有個沈然的同班同學見利潤高，就私下賣沈然的手機號。

那段時間的沈然簡直煩不勝煩，後來事情越鬧越大，跟沈然玩兒的好的幾個還特意去論壇上說了這件事，也沒什麼用，他就幹脆去換了個手機號，又把微信里不太熟的人全刪了，這才消停。

這雖是句無心的話，但顧淮還是想到了沈然高一時所受的困擾。

「我不會的。」他認真地給出了自己的承諾，又像是怕沈然不信他，重複了一遍，「我絕對不會。」

沈然偏淺的眸子多了幾分錯愕，半晌，他莞爾。

他說，「好。」

顧淮突然上前勾住沈然的肩膀，貼近了，問，「那要是我禁不住金錢的誘惑怎麼辦。」

「讓我想想。」沈然順著他的力道轉了個身，兩人並肩走向樓梯。

顧淮一本正經，「嗯，你好好想。」

「那我就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沈然也一本正經回道。

「怎麼，你也打算拿我微信去賣嗎？」

沈然點點頭，「是，你的身價應該也挺高。」

「別想了，沒人要的。」

梁非：......

被丟在原地的梁非眼睜睜看著這兩人離去，彷彿當他不存在。

罵是不敢罵的，只能在心裡給沈然默默記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