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校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將近七點，楚江辭在校門口的時候和他分道揚鑣，而段錦涼則拎著一兜子藥回了寢室。

他把那一兜子藥塞進了抽屜，轉頭從衣櫃里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手間洗漱。

平心而論，一中的住宿條件不錯。四人間上||床下桌，有獨立衛浴。因為是開學之後補交的住宿申請表，段錦涼有幸住進了單間——這屋子沒人住，暫時就他一個。

洗完了一個十幾分鐘的戰鬥澡，段錦涼頂著毛巾出來一路走到自己桌子前面，然後驀地一愣。

桌子上擺著豆漿和兩個奶黃色的小包子，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隱約能看到豆漿杯子底下露出的紙片一角。段錦涼捏著那個角把紙片抽出來，看了一眼。

紙上的字橫平豎直，轉折流暢，自有一番風骨，一言以蔽之，這人寫的一手好字。字條的落款是個『楚』字——是楚江辭？

段錦涼拿了筆仿著那字在紙上劃拉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跟這人比起來，自己寫字屬實是不好看。他掀了豆漿的蓋子喝了一口，挺好，不知道是楚大學霸心細記得他喝豆漿不加糖抑，或者是人家只是按著自己吃飯的習慣順帶著給他捎了一份一樣的。總之這一口不加糖的豆漿下肚，段錦涼皺了半天的眉頭總算是鬆開了。

「嗯？」

楚江辭看了看落在自己桌子上的紙團，又看了看前面那個削瘦挺拔的後背，猶豫了一下，壓著聲音問：「給我的？」

前桌的人沒回頭，但背過一隻手來屈指在他桌子上敲了一下，示意那紙團確鑿就是給他的。

平時沒人會給他傳小紙條，這會兒冷不丁地有人給他傳一回，楚江辭覺得挺新鮮。

他把那個小小的紙團展開來，上面幾個字......毫不誇張的說，楚江辭橫看豎看，那都不太像是幾個漢字，反而像什麼自創的非象形文字。他看過段錦涼的板書，這會兒再看這幾個意義不明的字，就總覺得段錦涼在搞他。

「勞駕。」楚江辭拿手裡的筆在前桌肩膀上戳了戳：「您這寫的什麼？滿清大獄的柵欄門、鐵鐐銬都關不住您了是嗎？」

段錦涼：「……」

「對！是！」他道：「謝謝你的早餐，你爸爸敬上！」

「噗嗤——」楚江辭被他戳到了不知名的笑點，待笑出聲之後又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你還挺好玩兒！」

楚大學霸龍心大悅，這會兒不僅有了同新同學交流感情的興趣，甚至拿著筆在那紙上寫寫畫畫，把段錦涼扔給他的小紙條傳了回去。

段錦涼展開一看，這人在紙條上畫了個簡筆小人兒，拿著個喇叭，臉蛋上兩根豎線，看起來大概是代表兩坨紅暈。喇叭旁延伸出一個氣泡框，框里橫平豎直地寫著：對！是！謝謝你的早餐，你爸爸敬上。

段錦涼：「……」

他無語了一下，半晌把那張紙放在手心裡揉吧揉吧，順手扔進了書桌堂：「你無不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