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白費力氣了。」

「......誰？」莫程錦循聲望去，身體里的防禦機制瞬間開啟，下意識把現在仍舊是毫無反應的俞湫楠護在身後，問道：「誰？誰在說話？」

往上看去，斜對面三樓，的的確確，似站了個人，只不過，此刻，他正站在背光處，處於莫程錦的視覺盲區，也是因為光線原因，所以，也只能，大概看了個輪廓，而看不清他的樣子。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厚實，卻又帶著一些，戲謔的笑意，總而言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誰？」

「我？」那人卻反問道：「我是誰？對你而言，重要麼？」

「......」

裝那個啥，遭雷劈啊！大哥。

「他變成這樣，是你搞得鬼吧！」莫程錦沒工夫和他閑扯，有關誰是誰，那種文藝又哲學，不痛不癢的問題，他直入主題，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俞湫楠，「我不管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我只知道，他現在，和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區別。有本事，就應該實力相當，單打獨鬥，你這樣玩陰的，根本是勝之不武吧！」

「勝之不武？」

「哈哈哈哈......」

聞言，那人卻笑了，笑得那叫一個，肆無忌憚。這番，莫程錦更感覺到，這人的桀驁不馴，也更讓自己覺得，非常不爽，對這人，自然，更沒什麼好感。

「那可要讓你失望了。」那人說道：「我和他，根本也沒有什麼仇，什麼怨，他現在變成這樣，也不是我逼他的。明明，是他自己，沉迷於那個虛幻的世界，是他自己，自甘沉淪，不願意回來罷了，你說，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

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自己，自甘沉淪，沉迷於那個虛幻的世界，不願意回來？

「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沒成想，這人，居然還是自來熟。

「你有過執念麼？」

「......執念？」

「是的，執念。」那人，輕聲念叨著，突然，他轉過身，慢步走到木梯，從樓上走了下來，「這三界六道中，唯有這兩個人，不管是人，還是其它的妖魔鬼怪，千萬年來，都看不破。只要這心裡，沾上了這個念頭，那就會變得，一根筋，死性不改。你知道麼，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能毀天滅地。」

「......」

這扯的，都是什麼和什麼。

「你說的，就是你自己吧！」語氣中，並沒有疑問，而是明顯的肯定，莫程錦看著走到他眼前的這人，俊美有型，身高，身形也十分挺拔，卻由內而外地，透著一股邪氣，哦不，更嚴謹一點說，應該說是，妖氣，更為適合。

一剎那，莫程錦知道了，眼前這人，是誰。

「你，是林青。」

「哈哈哈......」

「......挺聰明的嘛！小夥子。」他的臉上，並沒有那種被突然拆穿的尷尬，反倒，他那種笑，更多了一些，看好戲開場的戲笑，「你一個凡人，能毫髮無傷地，找到這裡，看來，他把你，護得很好嘛！你可得，好好地謝謝人家。」

說罷，林青看了一眼，坐在莫程錦身後，現階段被他暫時以微博之力護著的俞湫楠，「現在在這裡，你，才是最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難道，你沒這個意識？奉勸你一句，你和這裡的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何必跟著，趟這趟渾水？我要是你，聰明的話，就趁著這個機會，立馬下山。我保證，你能夠安安全全地，回到你家。」

「......」

「我覺得，你怕是有個什麼大病。」莫程錦笑，「怎麼？我的樣子，就這麼像一個，貪生怕死，棄別人生死而不顧的人？是，我就是個凡夫俗子，沒什麼本事，你一個神裝大妖，我很清楚，今天，你要弄死我，就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是，我就算是怕死，想活著，也不能活得那麼慫，至少，作為一個人，我怎麼的，也得活得坦坦蕩盪，不能以後，被別人逮著把柄，指著鼻子笑，戳脊樑骨吧！所以，今天就算是，你要弄死我，我也得護在他前面。」

「......哦，是麼？」

他這番話......倒是沒想到。

有些意料之外，卻又在潛意識裡，覺得意料之中。

這人，好像有點兒意思。

林青看著他，思及此，也是第一次，認認真真地，重新審視這個凡人。

「......」

「哎......後生可畏啊！」他笑道：「是，我承認，我剛剛，的確是戴了有色眼鏡看人，倒是小看你了，在這裡，我還是，應該鄭重地，給你道個歉。但是，我還是堅信，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這樣護著，一定有私心。你和他......怎麼？你喜歡他？」

林青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俞湫楠。

「......哈？」

這劇情走向，猝不及防。怎麼感覺，有點兒偏了呢？

看來，想的不錯，這林青，是真的有點兒什麼大病。

他這亂七八糟的，一通亂扯，是真的，不想在和這妖，多說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你有病吧！胡說八道什麼呢！」

「是麼？你不承認，也不要緊。」林青看著他，說道：「但是，我活了這麼久，經歷的事，看過的事，當你幾輩子了。你要真的覺得我有什麼大病，那就有病吧！我是不可能看走眼的，畢竟，情情愛愛這種事，瞎了一次，怎麼著，也不會瞎第二次，也不會看錯第二次。這可都是，經驗之談。」

滾一邊兒去，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