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想還有些不公平，你對我做了壞事，我還得好好伺候你一回，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肖夜遺憾地搖頭，彷彿吃了個大虧。

「怎麼，不信？」肖夜見呂彥久久不說話，心裡頭突然湧上火來。

「硬不起來就滾.」說完，肖夜低頭穿上鞋子，欲往外走。

「等等」

背對著呂彥的肖夜嘲諷地笑了，「你還真是對蕭燁一往情深吶， 連換了個內芯的身體也不放過，嗯？」

「閉上你的嘴，你不配用他的身體來說話。」呂彥眼裡積聚著滿滿的厭惡，毫不掩飾。

肖夜聳肩，「行，那我就不說話了，親我就行。」

堵上了嘴後的肖夜，不說話只垂著眼的安靜模樣和蕭燁分毫不差，呂彥忍著不適，仔細打量著閉著眼睛的肖夜。

即便是兩個人格，還是有相像的地方，呂彥努力保持冷靜的思考。皺眉的方式如出一轍，都是眉心先微擰，右眉要比左眉皺得厲害。

呂彥在腦海中回憶著蕭燁的舉止，突然閃過一個畫面，是那次酒吧聚會前蕭燁來這裡臨走時的那個笑容。

雙口沉溺：蕭燁，經過這次催眠，我站在心理醫生的立場，希望你能繼續接受治療。

蕭燁看著呂彥發過來的微信，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按了鎖屏鍵，蕭燁倒回自己的床上。那天的催眠到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是他一點也想不起來，蕭燁苦惱地閉上眼睛。說實話啊，他當然是不願意再去呂彥那兒，可是內心好像又有什麼聲音在對他說「去看看吧，你難道不想了解真正的自己嗎？」

真正的···自己嗎？蕭燁徐徐吐出口濁氣。

方同最近心情不太美好，先是被張少爺啃了個幹凈，不知怎麼的，這之後張少爺就如同水蛭一樣死咬著他不放，論他躲在哪裡都能揪出來，另一個就是呂彥給他發的那段微信。

微信內容是問他，是否知道蕭燁有一個妹妹。

方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蕭燁是家裡的獨生子，哪裡平白無故出現了個妹妹？可是他又覺得呂彥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問這種問題，就算是想了解蕭燁家裡的情況，也該問他蕭燁是不是有兄弟姐妹，為什麼偏偏就問他有沒有妹妹？留了個心眼，方同回了呂彥一句「不知道，但是這麼些年沒聽蕭燁說家裡有妹妹。」

呂彥回了句「謝謝」後就再無聯絡。

蕭燁還是繼續在呂彥那兒做心理治療，這個是方同知曉的，但是自那次之後，蕭燁就不大讓方同跟著，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方同總覺得蕭燁或者呂彥哪一方應該是知曉了什麼情況，所以這治療已經完全變成兩個人的封閉治療，第三人已經很難插手進來。

雖然很擔心蕭燁，但方同最近自身也難保，因而那些質疑也就暫且擱置一旁。

有了第一次催眠經驗，蕭燁逐漸習慣了這種能舒適身心的治療方法，儘管大部分時候他不能記憶起催眠過程中發生的事情，但他模模糊糊知道似乎是一些關於童年的過程。有些難以啟齒地，蕭燁知道自己的童年有些與常人不同，但是自從他上了高中以後，一切都要好很多，包括他的父母，恩愛如初。雖然母親身體常年有疾，後期更是精神上出了問題，但是他的父親一直陪在母親身邊，直到他大學畢業的第二年，母親去世。母親去世沒多久，蕭燁的父親也跟著一起走了。蕭燁並不感到太傷心，他甚至沒有流多少眼淚，這或許對於家中獨子來說有些不正常，但是蕭燁卻也是打心底里為永遠在一起的父母而開心。

第三次催眠後，蕭燁自溫暖舒適的夢中醒來，他一睜眼就看到呂彥正溫柔地給他緊毛毯。有些瑟縮地，蕭燁往後挪了挪。

呂彥沒有介意，只是笑著說：「你醒了？」

「嗯」蕭燁點頭。

「還好嗎，有沒有頭暈之類的不良反應？」

蕭燁如同好好睡了一覺一般，精氣神好得不行，怎麼可能會有不良反應，所以他搖搖頭：「我感覺很好，事實上，我好像很久沒有覺得內心這樣輕鬆過。」

呂彥含笑點頭，右手無比自然地摸上蕭燁的頭，溫柔地順著蕭燁的黑髮。

蕭燁身體瞬間僵硬，他腦中有如慢鏡頭一樣回放著呂彥帶著溫熱的指腹撫過他的頭髮的觸感，像是電流擊打全身。

「今···今天還是多謝了，我···我先回去，再見。」蕭燁六神無主地磕磕巴巴說完幾句話，急忙矮身把鞋穿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