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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佞臣當道

    又名《忠臣難為》 衛廷之滿腹經綸,忠心為國,卻因奸臣當道而被滿門抄斬。 臨終之際,死對頭六皇子梁稷為他冒死上諫,最終被處以炮烙之刑。 他歃血立誓,倘若捲土重來必定要做這世間最大的佞臣! 玩轉權勢,逢迎貴胄。 且看一代佞臣如何翻手為雲覆手雨。 上輩子 衛廷之:「我衛族子孫,誓死不從賊子!」 這輩子 衛廷之:「老六,我來幫你當上皇帝如何?」 -----------------------------

    014:幫你當上皇帝

    小說: 佞臣當道 作者:公子怀 字數:2882 更新時間:2021-11-07 17:34:30

    長樂宮裡里外外跪了不少人,欽天監把神台擺上,雞鴨魚肉外帶個豬頭,一應擺在紅布上頭。

    兩邊點著一人高的香,前頭香鼎里更是密密麻麻插著許多香。

    文清跪在最前頭,滿臉擔憂,眼眶子下邊鐵青一片,顯然是好幾天沒睡好了。

    宜妃坐在主位上,面露倦容,看見衛廷之的時候臉色也不大好看,一句話沒說。

    孫姑姑是個機靈的,連忙迎上前來,小聲拉著衛廷之:「公子與文公子跪在一側便好了。」

    衛廷之點頭,他來這兒本身就是為了梁稷『祈福』跪著也好,趴著也罷,都是應該的。

    見他痛痛快快的跪下了,宜妃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幾分。

    外頭的雪停了,可夜越深便越冷,文清凍得嘴唇發紫,在他旁邊瑟瑟發抖。

    衛廷之慶幸自己留了個心眼,臨出門時多套了幾件衣服,雖說現在也冷得發抖,但相比文清那一身薄衣,還算不錯。

    夜越深越難熬,梁稷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欽天監的驅魔舞跳了一宿,每個人臉上都帶些倦色。

    皇帝沒來,說是去了鄭貴妃那,宜妃這下更坐不住了,往裡看了一眼,就被孫姑姑扶著下去休息。

    衛廷之不由冷笑,到底不是親生的,表面裝的再親熱,心也是冷的。

    天蒙蒙亮了,梁稷這才總算是醒過來,文清手忙腳亂的端著吃的和藥送進去,衛廷之站起身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和酸疼的膝蓋,正準備往回走。

    裡頭的小廝突然出來傳話:「衛公子,殿下傳您進去。」

    衛廷之愣了愣,只好讓人扶著跌跌撞撞的往裡走。

    掀開厚重的簾子,文清正跪在榻前喂梁稷吃藥,衛廷之心裡倒是挺佩服他,跪了一宿,還能跪在這繼續伺候。

    梁稷抬頭看他一眼,張嘴讓文清喂口粥,沒作聲。

    衛廷之也不著急,站在旁邊揉著膝蓋,暖閣里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一碗粥見了底,梁稷回頭看了眼文清,啞著嗓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話與衛侍讀說。」

    「奴才想伺候您。」

    「聽話。」梁稷抬手,為他把額前的頭髮掖在耳後,又說:「晚些再來。」

    文清被這個動作撩撥的心尖兒一顫,滿心的不樂意也只好耷拉著腦袋應了。

    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衛廷之,雖說沒表現出什麼敵意,但也讓衛廷之覺著後背一股冷風吹過。

    宮人都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梁稷嘆了口氣,伸出手:「茶。」

    衛廷之拐著腳,慢悠悠的過去倒了杯茶,塞進他手裡,沒說話。

    喝完了茶,梁稷又要吃糕點,衛廷之只好端盤芝麻餅給他,還是沒說話。

    梁稷咬了一口,估計是餡兒太甜,皺了皺眉,回頭看衛廷之:「衛家戰功赫赫,在朝中舉足輕重,你何必非要進宮伺候我?」

    衛廷之抿了抿嘴:「我樂意。」

    梁稷被嗆得不輕,臉上顏色更是不好看,隨手將糕點的盤子扔在腳下。

    衛廷之不急不慢的蹲下身一樣樣撿起來,又放在桌子上,沒轉身看他,幽幽地說:「衛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梁稷微怔:「我不記得哪裡有恩與你。」

    「我記得就行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衛廷之沒兩句話就被梁稷攆了出來,外頭的雪停了,他前腳回了棠梨房,後腳外頭就說皇帝來了。

    身子睏倦,晚上的寒風更是浸到了骨子裡,他一個晃神半個身子踉蹌趔趄著倒下去,幸好茯苓站的近,伸手將他接住。

    「爺!」

    衛廷之擺擺手,任由人扶著更衣上榻,臨睡前還想著若剛才真一頭扎進暖爐里,怕是又要賠了性命。

    次日。

    梁稷的病好了,衛廷之卻病倒了。

    宜妃迷信,覺得是梁稷的病魔過繼給了衛廷之,心裡過意不去,便賞了好些靈芝寶藥,還每日都讓孫姑姑過來噓寒問暖。

    他病倒的第三日,梁稷來了,身側沒有文清。

    衛廷之靠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像是一張白紙,梁稷看見就他一臉嫌棄:「以前長的就不大好看,如今更不好看了。」

    他抿嘴笑了笑:「奴才是俗人,哪有殿下好看。」

    梁稷沒想到他竟然不反駁,不自在的走了兩步,做到椅子上:「雖說病了,可這張嘴還是一樣的招人厭煩。」

    衛廷之沒說話,靠在床欄上看著梁稷,手裡慢慢描繪著錦緞上的紋路。

    茯苓送來了藥,梁稷破天荒的接過去,坐到榻上,彆扭的餵給衛廷之:「趕緊吃藥,病若是好了就繼續伺候,莫要在這偷懶裝賴。」

    衛廷之喝了一口,皺皺眉:「這藥苦的很,不喝也罷。」

    梁稷沉目瞧他半天,將藥放在一側,從腰上的綉袋裡取出一塊蜜餞兒,遞給他:「多大的人了吃藥還嫌苦,沒出息。」

    「奴才的確沒出息。」衛廷之接過蜜餞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奴才在家中時常與婢女談戲,今兒報答殿下這塊蜜餞,也算哄您,唱兩句兒給您聽聽?」

    梁稷臉上的神色慢慢有些緩和,又喂衛廷之吃了幾口藥,衛廷之也不急,喝口藥吃一口蜜餞,始終笑看著梁稷。

    一碗藥見了底,梁稷咣當一聲將碗扔進托盤裡,扭頭坐回椅子,悶聲:「要唱便快唱。」

    衛廷之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開了嗓:「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常悲苦。」

    他嗓子啞了,這段樂府唱出來的確不算好聽,果不其然梁稷面露厭惡,擺手:「罷了,不知你這是唱來哄我還是唱來惱我。」

    衛廷之抿嘴低笑:「那便等改日奴才嗓子好了,再唱給殿下聽。」

    梁稷悶聲沒搭理他,轉了話鋒:「日後你不要再為難文清。」

    「是他要為難我。」衛廷之冷聲,撇開眼睛不看他。

    梁稷也知這事有蹊蹺,語氣便軟了幾分:「那你為何不回衛家?衛家嫡孫就你一位,吃香的喝辣的誰敢招你?」

    衛廷之屏息,頭越來越低。梁稷以為他是糾結那個報恩的事,忙說:「不管之前我怎麼有恩與你,都是無心之舉,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更加不用你報恩。」

    「殿下很厭煩我?」

    梁稷剛想回話,抬頭就見衛廷之沖著自己笑,可那笑琢磨起來又有些牽強,他心裡頭莫名不大舒坦,便搖頭:「談不上厭煩,但更不會喜歡。」

    「為什麼?」衛廷之追問。

    「你是衛家人。。」

    「可得衛家者,便得一半天下。」

    「我無心天下。」梁稷話一出口,這才意識到衛廷之出言不遜。瞬間冷了雙目,起身肅聲:「我明日上稟母妃父皇,待衛侍讀病好之後,便送你回府。」

    「好。」衛廷之難得沒有與他糾纏,通通快快的答應下來。

    梁稷怔怔神,有些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後看了衛廷之一眼,扭頭往外走。

    衛廷之沒起身,將視線挪開,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老六,我幫你當上皇帝如何?」

    「衛侍讀要是再口無遮攔,休怪我宮規處置。」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心無天下,你若真的心無天下為何接近文清,試探太子?而你如今既然選擇隱忍不發,卧薪嘗膽,還談什麼心無天下。」

    「胡言亂語!」梁稷拂袖要走。

    「得衛家者得半壁江山!」

    「來人!將這……」

    「梁稷!」衛廷之粗聲呵斥,將梁稷的後話硬生生攔了下來:「奪嫡之爭五年之內必然一觸即發,到時勝者為王敗者寇,你覺得你那些兄弟誰會放過你!」

    梁稷腳下一頓,背脊僵硬,兩手攥拳,指甲都要嵌進肉里。從未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可偏偏衛廷之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刀子割在了他的骨頭上。

    的確,倘若有衛家的支持,那皇位於他則要比現在輕鬆很多。

    可如果衛家翻臉,自己也很有可能會受制於人。

    梁稷轉頭看向衛廷之,那人蒼白虛弱的臉上依舊不難看驕傲與自信,就是這張臉讓他那顆素來清冷的心,在這幾日,頻繁泛起了不起眼的漣漪。

    也是這張臉讓他不得不有所顧忌,衛廷之太狡猾,眼睛更是刁毒至極,這種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覺……

    非常差。

    「老六,我來幫你當上皇帝,如何?」衛廷之又問一遍。

    梁稷咬牙,腦門青筋猙獰的凸出來,電光火石,兩人僵持許久。

    半晌之後,還是梁稷泄了氣一般垂下頭,悶聲問了一句:「那句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

    「來年開春,一起埋酒。」

    衛廷之笑開,揚起下頜:「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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