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為吳老狗掖好被子，囑咐一旁的護士，如有什麼情況就通知他，張啟山追著老爺子後面，與老爺子一同下樓去。

老爺子讓管家吩咐廚房，燉一些滋補膳食等吳老狗醒來吃，見自家兒子在自己面前晃悠，老爺子很是不待見，有事沒事的用拐杖敲打著地板。

張啟山考量了好一會，對老爺子說：「爸我有個疑惑，您能給我解答一下嗎？」

老爺子瞟了他一眼，不耐煩道：「說。」

「是不是我找誰做老婆，你都會很疼你的兒媳婦呢？或者是因為兒媳婦小五你才特別疼愛他。您在我心裡並不是一個慈父的形象，相對而言你很嚴厲，甚至不近人情，了解您行事作風的人，相信都會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對小五這般要好？」

老爺子要張啟山去拿牆櫃里，上一代九門當家合影的相框，老爺子盯著相框里年輕張狂的幾人，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雖然身在富貴之家，卻沒能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奧伊米亞康那個地方，怎是他這種溫室里的孩子呆得了的，他卻在那裡生活了幾年，我對他好，不單單因為他是你喜歡的人，他總歸是故人之子，不過是彌補他這些年所受的苦，一個長輩對後輩的關愛。」

張啟山心底暗暗吐槽，你這哪裡是彌補和關愛，你這分明是寵溺，親兒子見了都吃醋的那種，幾時見你對我如此關愛過。

老爺子繼續說：「三伢子像極了他父親年輕的時候，我與他父親從小就相識，他父親也總是喜歡跟在我身後，就像個小跟班，很黏人，對我很是崇拜，那情形跟十年前你和三伢子一樣。」

張啟山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父親，不禁問道：「莫非，爸您當年對五爺的感情，和我跟小五一樣？」

老爺子一臉鄙夷的看張啟山一眼，「你當誰都像你一樣，愛搞自己兄弟的嗎！」

張啟山哼了一聲，說：「什麼叫愛搞自己兄弟，我的愛只給小五，好嗎！」

把相框給管家放回原來位置，老爺子轉頭盯著張啟山，「你真的確定要和三伢子，攜手過完這一輩子了嗎？」

「不然呢！」張啟山就疑惑了，他到底哪裡表現出不沉穩，（hua）**心不負責任的一面了，讓自家老爺子懷疑他對吳老狗的真心。

老爺子正色對張啟山道：「你們是否考慮過後代的問題？」見張啟山楞了一下，接著說：「我倒是不介意，我們張家有沒有血脈傳承人，人活百年，我不想管這些，但你呢！你能看得開自己沒有後代嗎？你又是否考慮過三伢子，他們吳家如今只剩他一人了，他有沒有要為吳家留下血脈的念想，你是否問過他。」

張啟山鄭重說道：「既然您都這麼說了，也算是了卻我不想要孩子的壓力，對於後代，曾經我是無所謂的，如今選擇和小五在一起，就更沒在乎過這個問題。如果小五想要為吳家留下血脈，去找代孕機構也不是什麼問題，主要還是看他的意願，他想要就要，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行在當前，往後莫要後悔罷了！」老爺子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這個孩子行事作風他確實是不用多餘的操心。

相對無言，父子二人一時間都安靜了，傭人是時過來說可以用晚飯了，餐桌上兩人還是沒什麼交流，一頓飯下來，唯一的聲音就是他們吃飯時發出的聲響。飯後回到大廳，張啟山上樓梯到一半，又折回來。

老爺子淡然的用斜眼瞥看他，「你還有什麼事。」

做到老爺子旁邊的單個沙發上，張啟山思索半會，「爸，你打算怎麼處理吳榮（吳老狗的二堂哥），你總不能囚（求）禁他一輩子吧！」

「你有什麼主意？」老爺子問。

張啟山：「找個時間告訴小五吧！畢竟是他吳家的事。」外家人插手了，總歸不好，易招人詬病吳老狗。

老爺子眼中隱隱透著寒光，「你找個時間和三伢子說一聲罷，勿讓他因吳榮是吳家人而心軟，雖有血緣，卻也是橫血海深仇，他的至親不能白白而死，他今天的活命是他們用血換來的。」

「讓三伢子切忌莫要婦人之仁，仇恨是不會隨著時間消散，當初三伢子兩位伯父能對他家做出趕盡殺絕，他們的後代子孫同樣會是危險的存在，只有現在把一切未知的肯都扼殺，你才能護他不出什麼意外。」

「是，我會對他勸說。」張啟山應道。

「上去照顧他吧，其他人到底沒有你那份細心。」老爺子往樓上方向看，想了想，說：「有空到國外把證給辦了，實質上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安心一些。」

張啟山點了點頭便上樓去回到房間，看到護士正在給吳老狗拔掉輸液的針管，護士離開後，張啟山就到床邊摸了摸吳老狗的額頭，額頭上沁泌一層薄汗，抽出兩張紙巾為他輕輕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