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啊，這是要把君家往死路上逼啊！」君未憂慮不堪，師爺高步孝卻笑著道：「大人，這是福音啊，小少爺定是能幹大事的人！」

「師爺何出此言？」君未一直對高步孝信任有加，現在他卻說出此等言論，實在匪夷所思。

「大人，三清玉瓶雖是御賜之物不可隨意轉增，但是您可知小少爺將玉瓶用於何處？」高步孝捋著鬍子，慢悠悠地說著。

「師爺莫再賣關子了，本府現在急的手心可都是汗啊！」

「他將玉瓶贈送給了八王府的大公子，並由八王公子出面，解決了八王欺壓百姓，強佔田畝的案子。」高步孝嘖嘖稱是。

「此事本府為何不知？」

「回大人，昨日剛辦妥的，本想今日向大人報備，只是諸事纏身給耽擱了，若是大少爺被打入大牢，恐怕小生又要擱置了。」

知道真相的君未一臉愧疚，原以為君子笙又出去花天酒地、不思進取，現下才知是自己有眼無珠，思及若真是物盡其用，也無怪是否御賜了，若能幫到百姓，即便是君家有難也在所不惜。

話說另一邊的君子笙被追到死胡同，爬進一間破爛的小廟，竟發現有火堆，躡手躡腳地摸路往前走，「啊——鬼啊——」

手觸到什麼奇怪的東西，碰到才發現竟然是一個人，不對是三個人，原本熟睡的人被吵醒，緊緊抱著自己的衣服和被子，阿樹敏感地察覺君子笙身上的氣息，把阿大和橙橙護在身後，臉朝向火堆。

「原來，原來是你！」君子笙對那張臉印象太深刻，根本無法忘記。阿大和橙橙嘀嘀咕咕，一番討論下，阿大挺身而出，「這位少爺，阿樹可能得罪你了，我代他想你賠罪，如果有事你沖我來。」

「阿大，別這樣，這事我沒做錯。」阿樹固執己見，他不算有傲骨，但是面對君子笙，他就是想要挺起脊背，就算連一粒米的施捨他都無法接受。

「阿樹，聽我的，不能吃這眼前虧。」阿大一看君子笙就比他們要大上幾歲，不敢逞強。

「這兄弟情深的，小爺都羨慕了，但是擋我路的必須滾蛋，我管你們是兄弟還是情人，要滾還是挨打，自己選吧！」君子笙整理一下被嚇的情緒，鎮定自若地坐在草垛邊，烤起火，臉上依舊是得意的笑。

阿樹就算沒看，但從他的氣息中就認定君子笙是個公子哥，還是唯我獨尊的公子哥，竟然會是君未大人的公子，真是君大人的不幸。

「我們選擇睡覺，你滾才對！」阿樹不畏君子笙，卻將阿大和橙橙往後邊推，示意他們去神像後面躲著。

但是阿大怎麼可能讓阿樹一個人面對這個霸王，「不可以，你一個人怎麼行？」

「你們從後面溜出去，去找二大叔來幫忙！」阿樹小聲說，君子笙當然沒有聽見，只當那兩人膽小，躲起來了。

「原來他們是一對呀，你這也太大方了，把自己男人送給別的女人。」君子笙大笑，若無其事地往火堆扔著柴火。

「我男人，你有病吧！」阿樹低語，安靜地等待二大叔的到來，只是轉眼，君子笙的氣息愈發濃烈：「小子，你敢說你對那個男的沒意思？」

「你，你瞎說什麼，我，我們是兄弟，是兄弟！」阿樹終於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這讓君子笙覺得好奇，也覺得愈發有趣，原來被自己猜對了，一臉得意，將今日的不快完全拋諸腦後。

「小爺我眼尖，而且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君子笙坐在阿樹身邊，本想好好戲弄他，卻被他沒有聚光的眼神吸引，這雙眼到底在看什麼，竟然從未正視過他。

「我的表情。」阿樹不明白自己剛剛是怎樣的表情，是不是皺眉頭了，還是怎麼了，阿樹在心底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這樣，那樣的情緒一定要避免。

「算了，你自己也看不到。」君子笙一掌拍在阿樹背上，阿樹吃痛，往前一傾，險些衝到火堆，好在君子笙伸手扶他。

「你，往火堆沖，想死啊？」君子笙好奇，這人怎麼那麼笨，就算手腳不便，也不該這樣才對。

「哦，是嗎，我只覺得哪兒挺亮堂，你快走吧，我讓人去找幫手了，晚了你就走不了了。」阿樹頭一次說那麼多，他是一個人容易被人感動的人，對於仇恨也不過片刻，而且面前的人救了他，之前的不好印象有了大逆轉，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若是被道破，特和阿大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所以君子笙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話多了，看來你很擔心我，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吧？」君子笙調侃道，抬起阿樹的下巴，緊緊盯著這張臉，完全不該是乞丐窩裡的人，怎麼可以長得那麼好看，猶如畫中仙，讓人難以忘懷。

「你為什麼不看我的眼睛？」君子笙有點沉迷，忘了自己要耍他的初衷，竟然就和一個乞丐開始聊天。

「放開，我，我看不到。」阿樹一句話，讓君子笙幡然醒悟，難怪他從頭到尾沒有瞧過自己，眼神永遠沒有聚焦，就連在火堆前也沒有任何反應。

君子笙的手在阿樹眼前反覆揮動，阿樹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帶著一點點的哀傷，表情令人憐惜。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必要知道你的名字，快滾蛋！」

「你是擔心我，才讓我走的，嗯？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的心情，你不知道，你的表情有多豐富。」君子笙玩味地看著阿樹的表情由驚訝轉入憤怒，隨時的變化讓阿樹更加控制不好心情，只想眼前人快點消失，好讓自己慢慢平復。

「我不擔心，不擔心。」阿樹耳朵很是敏感，大老遠就聽到腳步聲，一聽便是阿大和二大叔，急的要把人從後門推走，偏偏君子笙滿不在乎，嘴裡叨念著：「別不承認，要不承認，我就告訴那個小乞丐，告訴他……」

「你敢，你敢……」阿樹不知怎麼應對，只知道說這兩個字。

「我不說，不說，今天放過你。」君子笙幹脆地在阿樹耳邊留下一句話，滿懷心事地忐忑回家。

阿樹傻傻地對著君子笙可能的背影，幻想著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這樣的善變。

——

——

3月日更，記得收藏一下下哦，麼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