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同床摯友

「你要回家，不是已經到了嗎？」風末攔住他的肩膀，「那兩個孩子已經離開，說是要去找他們的爹娘，你有人照顧，他們很放心。」

「他們怎麼會？」阿樹不在乎哪裡是家，但是他不明白阿大為什麼突然離開，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風末密切相關。

「是我告訴他們，你現在過得很好，而且有人可以幫你治腿傷和眼疾，他們很放心。」風末剪短的話看似全在為阿樹打算，但阿樹覺得自己被所有蒙在鼓裡，這種被欺騙和被安排的感覺始終無法釋懷。

「我知道你有顧慮，但是你的傷一定能好，而且酒小子也是很好的倚靠，他會對你很好，雖然他比較衝動，比較任性，有時候還愛玩愛鬧，但是他對感情很認真。」風末苦口婆心，阿樹卻扔給他一句話：「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是我不喜歡他，我反而會傷他。」

阿樹直言不諱，風末更加欣賞他的為人，拍了拍他的肩，輕鬆一笑：「我追了我家那個好幾年才到手，你還年輕，給他幾年時間，順便治好你的傷，對你們都沒有損失。」

「我怕我給不了他想要的！」阿樹不想欠別人太多，風末爽朗笑聲起，「哈哈，傻孩子，他心甘情願，你在意什麼，你陪他指不定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呢，還替他擔心。」

阿樹心底盤算，他想要光明，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想見到阿大和橙橙，但是心底最想見的是君子笙，這個奇奇怪怪闖進自己世界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我只是怕還不起。」阿樹仰天，彷彿他能夠見到群燕飛舞的景象，滿懷心事地勾起嘴角，這樣的美景在風末看來，竟有恍如再現昔日景象的感受，難怪這酒小子深陷卻不自知，這人確實有太多的不一樣。

「回去吧，酒小子也就對你這樣百般忍讓過，一般人，現在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風末安撫阿樹，將人帶到訝異面前。

「這是我請來的朋友，睜開眼看清楚，下次再認錯，就回家去。」風末此番言論讓君子笙聽得一清二楚，只當阿樹執意回去。

「要回就回，要來就來，當小爺我是開客棧的嘛！」君子笙氣急，阿樹卻因為體力不支，加之腿腳不便，一個腿軟，倒在地上，風末眼睜睜也不扶一下，君子笙立馬變了臉色，焦急地去扶人。

「沒事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癒合了嗎？」君子笙的反差讓阿樹覺得奇怪，這種人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阿樹只能小聲道：「我沒事，傷早就好了，我馬上就走。」

「去哪兒，你還想去哪兒？」君子笙將扛在背上，也不管衙役的奇怪目光，直接帶著人去了自己的卧室，風末暗道：孺子可教也，先成事，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

「君子笙，我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人！」阿樹以為君子笙會搶來，但他怎樣的說辭與反抗，在君子笙看來都是撓癢癢，被關進房間的阿樹倍感壓抑與忐忑，誰知君子笙一上來就扒了他的褲子，果然，傷口並沒有好轉，反而因為他暗自抹黑跑出君府去破廟找人而更加嚴重。

君子笙一眼犀利地瞪上阿樹，一眨不眨地看著阿樹的眼，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無神地望著君子笙身後的桌子。

「我替你上藥，之後讓我二師父給你治眼疾和腿腳。」君子笙低下頭，安靜地給阿樹上藥，什麼都不說。

阿樹感受著這樣的氣氛，越來越近的君子笙身上的氣息慢慢縈繞在身體周圍，心底莫名的感動惹得淚水直流而下，「謝謝！」

「謝我，你竟然謝我，可從來沒有人寫過小爺，哈哈哈，你是第一個。」君子笙笑得四仰八叉，但是冷靜下來捧著阿樹的臉，雖然阿樹反抗，但是君子笙心疼地替阿樹揩去臉上的淚，「大男人，哭什麼，哭多了對眼睛更不好。」

雖然有帶責備，但阿樹卻很受用，這樣的照顧也只有阿大和橙橙給過他，現在君子笙的做法讓他誤以為這裡就是自己的家，眼淚是忍住了，但是人卻傻了，完全沒有了表情，甚至連呼吸都忘了繼續，君子笙發覺阿樹表情異常，使勁戳了一下他的臉，阿樹才反應過來，「啊！」

君子笙嘲弄道：「怎麼，剛哭過還不會呼吸了？」

阿樹結巴地回話：「沒，沒，唔——」

君子笙趁著阿樹發獃，堵上阿樹的嘴，這次阿樹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窒息的感受，「你，你幹嘛？」

阿樹驚慌卻心悸，這比他自己親君子笙的臉還讓他臉紅心跳，而且還在君子笙的房間，阿樹百思不得其解，這樣卑賤的自己為什麼會讓君子笙做出這種事。

「我，我剛剛，額，你吃飯嗎？」君子笙被自己的情不自禁詫異，剛剛竟然被淚眼迷濛的小乞丐吸引，竟然著急地想要得到這個人，還是師父有先見之明，原來自己的心情早就寫在了臉上，要是治好阿樹的眼睛，那他也可以看見，君子笙陷入無限遐想，以至於敲門聲都沒有聽到，君子蕭進門剎那，被阿樹和君子笙之間的動作震驚，只見君子笙蹲在阿樹面前，拉著他的雙臂，一股想要棲身而上的動作狀態，阿樹一臉的嬌羞與情事時的緋紅臉頰。

驚嚇到了君子蕭，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流連風月場所、煙花酒肆，沒想到竟有這樣的癖好，作為熟讀聖賢之書的君子蕭將此視為背德與流氓行徑。

「有傷風化！」君子蕭一句話，驚得君子笙從地上跳起。

「哥，誰傷風化了，風化是誰？」君子笙嬉皮笑臉，把阿樹擋在背後。

「你就別貧了，你這弟弟，我可以包容你很多，但是這事兒別讓我看見。」君子蕭擺出大哥的架勢，然而對於習武的君子笙，完全沒有放在眼中。

「不讓你看，你以為我願意讓你看嘛，大哥你有時候就是不夠開化，你不是和泮府的大公子一直眉來眼去嘛，敢說你倆沒一腿？」君子笙眼瞼嘴裡，說得君子蕭無處回嘴。

「我和以墨兄是同窗摯友，怎好與你們相提並論！」君子蕭提升音量，卻被君子笙開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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