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帝王謀略

不大不小的密室內，沒有過多的裝飾，靠牆擺著的幾副書架，上面放著密密麻麻的書卷，有的甚至已經積滿灰塵，書架不遠處是一張古舊的紅木雕花床，密室中間則擺著一張圓形檀木桌和三個圓凳，桌上是一套白玉茶具。

此刻南宮昊天手執一杯熱茶靜靜的看著跪在他腳邊的李全，他平靜的面容沒有一絲情緒，縱使從少年時就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秦松也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

在這死寂般的空間里，一切靜的可怕，就連不輕不重的呼吸聲都讓李全膽戰心驚。

當隱衛在他面前出現的那一瞬間，李全就知道他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了，他清楚的感覺到死神在向他招手，他怕了，他膽怯了，他——想活著。

李全伺候了南宮昊天七年，他明白皇上此時是在等他主動開口，若是他能和盤托出，或許還能獲得一線生機。

「皇上，奴才該死，可奴才也是逼不得已啊，奴才本是北辰國人，九歲那年因為戰亂流落西楚，舉目無親，走投無路之時遇到外出辦事的秦公公，他看奴才可憐就收奴才為義子並將奴才帶進宮親自教導，直到七年前在皇上身邊伺候，奴才已經完全忘記了以前的身份，可是半年前奴才出宮採辦時被一直潛伏在西楚的北辰細作帶走，他們竟然知道了奴才的身份，以奴才遠在北辰的父母兄弟的性命相威脅，讓奴才加害皇上，奴才原本是萬萬不願的，但沒想到他們竟當著奴才的面割掉了奴才幼弟的耳朵，奴才當時就嚇暈了，他們畢竟是奴才的血親啊，奴才迫不得已只能答應他們。求皇上開恩哪！」李全說完就不停的磕頭，額頭磕破了還在繼續。

「你可知道北辰細作的聯絡點在哪裡，你可知道他們的名單，你又見過幾人?」南宮昊天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出口的話語依舊聽不出絲毫波動。

「奴才知道一個聯絡點，見過其中四人，他們的住處奴才也悄悄找人查清楚了，但是他們的名單只有領頭人知道，奴才沒有查到，不過奴才可以引出領頭人。」

「很好，你若能助太子徹底掃除北辰細作，朕不僅可繞過你的性命，也可保全你的家人。」

南宮昊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李全的性命，他想要的是這個人殘存的價值。

「謝皇上不殺之恩，奴才一定不辱皇命。」

「現在說說『噬心蠱』。」南宮昊天放下手裡的茶杯，一直候在一旁的秦松很快又添了一杯。

「皇上，奴才偶然聽他們說噬心蠱在進入人體之前若是用童子尿侵泡三日便如同普通蠱蟲一般，奴才本不願害皇上，因此便如法炮製，您體內如今只是一般蠱蟲，只需兩個內力深厚之人合力逼出即可。」

「大膽李全，你不僅加害皇上，還有辱聖顏，簡直罪無可恕！」一直沉默的秦松聞言雖鬆了一口氣，但皇家顏面比性命更重要。

「無妨。秦松，帶他下去。」南宮昊天與其他帝王不同，他不喜歡殺戮，也不喜歡斤斤計較。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南宮彥舟與上官墨白出了御書房，遣退跟隨的侍衛，並未出宮，南宮彥舟在前，上官墨白緊隨其後，漫無目的的繞過御花園踏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直至走到盡頭，抬眼望去，眼前赫然便是他們歸來初遇的那片梅林。

月光下傲然枝頭的梅花，隨風飄落的紅梅花瓣，彷彿時光重現，沒想到一年後的這裡，依舊是月色朦朧，依舊是南宮彥舟欣賞著月下美景，上官墨白在一側注視著他。

你的眼裡裝著萬千景色，我的眼裡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