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嗎？江哥？」他的氣息有些不穩，但動作卻克制且堅定。

「廢話……」江鏡咬著下唇，被人造訪的感覺叫他感到深深地羞恥。想要逃跑，但他卻早已丟盔棄甲地享受周旋在一起的樂趣。

他此刻就像是泡在水裡的海綿一樣，不斷的被人揉捏著，呼吸著。想要保持平日里的清冷自持卻怎麼也做不到。

程歡被他格外生動的表情逗得笑出了聲，依舊是溫柔且妥帖，「你不知道我剛剛被你纏得多難受，要送你去醫院哭著喊著不去，非要我……」

此話一出，江鏡瞬間想起來自己被人從浴池裡撈出來之後，自己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是的，簡直就是把那天發生在酒店的事情又復刻了一遍。

懊惱地咬自己的唇，對方居然還在那兒喋喋不休的交代前因後果。

「閉嘴，你，你吵死了。」江鏡仰起大半個身子，想要捂住對方欠兮兮的嘴，卻因姿勢突然的變換被搞得連連叫苦。

程歡見狀，連忙伸手將江鏡的身子扶住，然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讓江鏡坐在他的懷裡，妥協，「好了，我不說不就行了。江哥你就躺好別亂動，好好享受不行嗎？我這可是上門服務。」

「誰……誰享受，……混蛋。」江鏡罵著，最後兩個字卻被他壓在了嗓子底。因為感冒他嗓子啞的厲害，再加上身子還發著熱，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病中的軟。

一言一語都像是奶貓的小爪子，撓的程歡心尖癢癢。尤其是那縮在自己懷裡還露出不甘心的小表情，簡直可愛到程歡差點破防。

「好好，不享受不享受。」程歡笑著像是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江鏡有氣說不出，賭氣似的朝程歡的肩胛骨咬了一口。雖然不太重，但還是留了個小小的牙印。

程歡故意哎呦一聲，手拍了拍江鏡的屁股，說笑，「江大影帝還會咬人的？」

江鏡給他眼刀子，「你活該……」

程歡笑納，「好好好，我活該。」

江鏡一拳打在棉花上，「你……你這人……怎麼沒臉沒皮的？」他氣的不安分地要打人，可稍微大一些的動作就要他嘗到了自食惡果的滋味。

他痛的眼眶有些濕潤，窩在程歡的肩窩處不動彈了。

程歡見他身子發顫，忙問，「是不是弄疼了？」

江鏡沒回答，只是咬著牙不吭聲，也不知道是折騰程歡還是折騰他自己。

程歡感覺到肩頭有些濕熱，心裡有股子酸楚。大手摸著江鏡的腦袋，「對不起，江哥。如果疼的話要和我說，我輕點。」

江鏡向來愛忍疼，已然成了習慣。從沒人和他說原來疼是從嘴裡說出來的話。

他還是堅持著咬牙，直到程歡停下了動作等著他。

「哥哥，你真的不用忍著的。」他說著扶起江鏡的臉，看江鏡滿臉的眼淚，心疼的無以復，「疼不疼？」

看著男人滿是擔憂的臉，一時之間江鏡感覺到了委屈，拿拳頭砸程歡的胸口，「好疼……你個混蛋。什麼時候好啊？我……我累了。」

程歡笑了笑，攬著江鏡的腰親吻男人的耳後，安撫一樣的拍著江鏡的背，「馬上就好。來，手放這兒。」

他靠在程歡的懷裡，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拉扯變換著動作。二人幾回交鋒有來有回的，但程歡依舊是溫柔以待仔細的問詢江鏡的意願。沒打幾個回合呢，江鏡就交代得明明白白。

江鏡倒在床上喘息，程歡則去浴室里端了盆水出來幫他擦洗身子。

見男人拿著擰幹了毛巾的手要放在自己身上時，江鏡本能地坐起身子，神色不自然，「我……我自己來。」

向來都是自己料理自己的江鏡，哪裡被別人這麼對待過啊。而且想到剛剛的事兒，他就感覺格外害臊。

程歡愣了愣，笑道，「這有什麼？上回也是我幫你擦洗的。」

江鏡抿唇，紅著耳根背過身子任由對方幫忙。沾濕的毛巾觸碰到他光潔的身子，一點一點洗掉剛才彌留的狂熱。

江鏡身材極好，不算瘦弱，反而有小塊肌肉。背後一對蝴蝶骨呼之欲出，就像是墮入凡間的天使。

程歡看著他後背時眸色深了深，即使來之前他特地去醫院買了兩支Alpha抑製劑注射進體內，那股子想將江鏡揉碎吃掉的衝動卻一直不曾停歇。

程歡對待江鏡始終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觸碰什麼易碎的珍寶一樣。他生怕自己又弄哭對方，更怕自己想那個險些失控的夜晚傷害江鏡。

可是在聞到江鏡味道的如今，血液里的殘暴叫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那股子衝動。

意識到這樣想法的程歡，使勁地甩了甩腦袋。

一直乖巧任由擦洗的江鏡忽然問道，「你……你怎麼進我家裡來的？」

程歡如實道，「在地毯底下用找到的備用鑰匙開的門。」

「哦。」江鏡說著，轉過腦袋看著若有所思的程歡，「謝謝你。這回還有上一回。」他嘴很笨，不知道該怎麼向程歡表達謝意。

按照他和程歡的關係，程歡沒借題發揮拿他倆這兩次的事情讓他身敗名裂已經是仁至義盡。誰能想到程歡他不但守口如瓶，還幫他了兩次。

江鏡垂下眼瞼，又說了一次謝謝。

程歡抬頭，臉上重新換上笑容，「有什麼好謝的？話說，你去醫院瞧過嗎？」

江鏡答，「找陸喬然看過，你知道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提到陸喬然，就想起了江鏡的藥。程歡臉色黑了幾分，語氣不善，「他頂多算是赤腳大夫。開的那些藥沒一個靠譜的。」

江鏡替陸喬然辯解，「還是有點用的。」

「如果有用你會一直這樣反反覆復的？萬一哪一天我不在，你又在公共場合發作了怎麼辦？Omega控制不好自己的發熱期是件很危險的事情。」程歡情緒不免激動了起來，但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的位置沒什麼資格質疑陸喬然的醫術。畢竟一直是陸喬然在照顧江鏡，而不是他程歡。陸喬然肯定比他更了解江鏡現在的身體狀況的。

想到這裡，程歡接著問，「你家裡知道你這樣嗎？」

江鏡搖了搖頭，想到母親的歇斯底里他就渾身戰慄。抓著床單的手緊了緊，神色凝重。

程歡見他神色不自然，選擇岔開話題，「你餓了沒有？我買了點東西，要不給你炒兩個菜？」

程歡家裡之前是開麵館的，所以他耳濡目染之下廚藝也相當不錯。

兩個小菜被他炒的有模有樣，雖然為了配合感冒中的江鏡做的很清淡，只用了鹽調味，但是卻格外開胃。配上煮成膠質的小米粥再合適不過。

江鏡本來還沒什麼胃口，被程歡強迫著吃下第一口之後就不自覺的自己又多夾了好幾筷子。

「好吃嗎？」程歡沒吃只是盯著江鏡紅撲撲的小臉出神。

江鏡咬著筷子，口是心非，「不好吃。」

「那我下回努力。」程歡知道他的脾氣，一點也不在意，反而笑著拿紙巾擦他臉上沾著的小米米粒。

江鏡被他弄得害臊，整個人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像是不小心進入盤絲洞的唐僧，一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樣子。好像程歡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妖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