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巨大天狼石像前，頭戴白狼面具的大祭司一身寬大黑袍，一手高舉權杖，一手緊握匕首。

尖刀之下，真是女孩巧兒！

巧兒身著新衣，雙眼緊閉，面容安詳，彷彿在沉睡。然而，她的肩膀與四肢被兩位祭司緊緊摁在大石板上。

刀尖遽然下沉，在即將刺入巧兒的胸膛時，白燁登時紅了眼！

「嗚——」

一聲凄厲狼嚎劃破天際！一霎間，人們只覺毛骨悚然！

下一秒，一道迅疾身影有如離弦之箭，撕開驚慌人群，直襲大祭司！

「啊—」

在一道尖銳痛呼聲中，白燁狠狠咬住了這人的一條腿！

但劇痛未使大祭司鬆開手中匕首，而是發狠般朝白燁的眼睛刺來！

白燁反應極快，在狼強悍的咬合力作用下，猛地向後撤步，赫然撕下一塊大腿肉！

未等歇息，犬群已趕來，將剛咽下肉塊的白燁團團包圍！

此時此刻，他眼中凶光畢露，以必死之心先一步向狗群撲去！

前世與今生所磨鍊出的殺氣驟然爆發，瞬間鎮住了大量經驗不足的獵犬，僅有小部分仍保持清醒，靈活閃躲過這頭身強力壯的黃狼襲擊。

而花花屬於其中大部分。

它來不及反應，就被白燁摁在爪下，來不及嗚咽一聲，頸椎就被一口咬斷。

在人類與狗群的驚駭注視下，白燁瘋狂撕扯起花狗的屍身！

一時間，血肉、臟器、大小腸亂飛，嚇得大批獵犬們喪了膽，夾著尾巴回到主人的腿旁哀哀嗚咽。

狼面染上血色，白燁停下發泄，一對冰冷狼眸充斥諷刺之意。

「嘭——」

槍響炸起——

白燁渾身發軟，抑制不住的歪身倒地，隨視線斜轉的——是刀尖刺破女孩脆弱胸膛的畫面......

那股無力感，由身至心，深入靈魂。

在他最後的記憶中，是一隻沾滿鮮血的手。那隻手中，高舉著一顆剛從女孩胸腔挖出的鮮活心臟。

它正冒著微弱熱氣。

如此，微弱。

......

無能為力。

————

「都抓起來。」

「是！大帥！」

這一夜，軍隊駐紮，燈火通明。

俊俏少年眉宇緊鎖，燭火搖曳間，正細細閱讀著手中的《齊飛》日報。

這時，帳篷外傳來報告聲。

「大帥，問出緣由了。」黃仁傑眉頭同樣緊蹙，一手向上扶扶眼鏡框，沉聲道：「說是向天狼亘祈求賜福，三天後，還有場男孩的活祭儀式。」

「砰！」少年一拍桌面，怒容難抑：「什麼活祭！去他娘的，這就是殺人！」

黃仁傑嘆了口氣，搖搖頭。

少年深吸一口氣，隨即恢復平靜：「是什麼原因？」

「寨里生的孩子多為畸形，不男不女或多胳膊少腿，寨里人認為是天狼亘降下的災難。」黃仁傑如實道。

「畸形？天狼亘...」少年陷入深思，手中報紙展開卷緊，卷了又展。

片刻後，他站起身，將報紙遞給黃仁傑：「這事你調查一下，另外，為長治久安計，需加強對遼北邊區的封鎖，削弱千季秋的勢力，俾在有利時機一舉而殲滅之。」

黃仁傑一愣，頷首：「明白。」

「我段欽輝要打，就要打到他永無翻身之日。」

少年話罷，爽朗大笑幾聲，上前拍拍黃仁傑的肩膀，「馬上就要回鄉了，就別大帥大帥的叫了，不方便。」

「那叫什麼？」黃仁傑面露難色。

「隨便叫，無所謂。」段欽輝輕笑，伸了個懶腰，感嘆道：「天下事有可為或不可為者，有不可為而非得為者，咱們這條道啊，註定要走到黑了。」

黃仁傑眼神閃爍幾下，而後附和笑道：「是啊。」

「對了，那條狗怎麼樣了？」段欽輝扭頭特意問道。

「麻醉還沒消，檢查過了，身上很多傷疤，但多是舊傷，很健康。」黃仁傑答道，疑惑問道：「段帥怎麼想著，用麻醉l彈？」

「總不能殺了功臣吧？」段欽輝轉眸笑道，「等它醒了，餵飽放生吧。這寨子可容不下它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