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景凌天這麼紳士地護送回來，程文心裡感到彆扭。是被當成女生，還是覺得內疚的補償，才這樣護著？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是怕被媒體拍到，鬧出緋聞，影響了dream girl 組合的清新甜美形象吧。

程文默默跟著走進來，景凌天不再回頭看他，沉聲道，「去換回自己的衣服。」

「嗯。」程文提著凌亂不堪的裙擺，大步走開。本以為景凌天應該已經上了樓，沒想到他依舊安然不動地坐著。

「你坐過來。」景凌天雙手交疊在胸膛，別有思緒地看著程文漸漸走過來坐在一側，毫無情緒般直視前方。

「你不願意繼續扮演雪奈？」景凌天目光凌厲，清冷的目光似乎要將程文籠罩起來，「說話！」

程文「恩」了一聲，側坐的姿勢、白皙的頸部讓景凌天移動了下喉結，那雙靈動的眼睛，有讓人久久注目的悸動。

「那好，你要如何償還那些賠償金額？」景凌天揚眉目光清冷地看他，程文微微仰頭對上景凌天的視線，欲言又止，握緊了拳頭才說，「我可以伴舞，做演員、歌手的助理，只要不是那種裝扮成女生的奇怪行為。」那深邃幽暗的眸子，散發誠摯的光芒，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我可以給你安排，不過有個條件。」 景凌天泠冽的目光讓程文後背漸生寒意，他輕咬了下唇，隨即放開，呼出氣般輕輕問了句「什麼條件？」

「除非工作時間，其餘時間……」 景凌天站起，筆挺的身軀帶著強有力的壓迫感靠近程文，「你必須回到這來。」程文一愣怔，呼吸急促起來，肩膀隨著呼吸微微上下浮動，「我有自己的自由，我會慢慢還完欠你的賠償金額，不會賴掉。」

景凌天忽然伸出雙臂，胸膛傾斜靠近，程文本能往後仰，靠在了沙發背上，景凌天順勢將他困在雙臂間，眼眸透露出冷峻，「聽著！這是條件。如果你想繼續當雪奈，穿那些裙子化那些可笑的妝？那可以拒絕這個條件。」景凌天注視著側過臉的程文，眼角的淚痣分外惹眼，還有那枚耳釘，竟讓景凌天有莫名想摩挲他耳垂的衝動。

但景凌天知道，如果此時輕舉妄動，好不容易構造出來的漫不經心就會毀於一旦。正當他認為還得僵持一會的時候，程文薄唇微開，聲音輕飄蒼白，「我不要再……打扮成那樣。」

彷彿撥開雲霧般，景凌天對於程文的這個回答感到滿意，「那好，明天我會給你分配工作，工作結束後必須聯繫司機，他負責送你回來。還有，你不用再窩在沙發上。我隔壁房間是客房，今後你就睡那。」景凌天收回手臂，站直了身軀，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為什麼要留我在這？」 程文似是幽怨帶點不解，但他一無所有，唯有一副皮囊。雖然已揣測出景凌天的用意不單純，卻還是不想任人擺布，重陷魔鬼境遇，他要把話題挑明了，把自己的立場也站定了。如果再渾渾噩噩，何必逃離以往？大費周章兜兜轉轉又回到原地，是多麼可悲的事情，沒人知道。

「只要你還清賠償的金額，就可以立即擺脫我的掌控。」景凌天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其實景凌天並不在意這些賠償金額，這個誠誠懇懇照顧他恢復健康的「罪魁禍首」總是有意無意吸引著他的視線，毫無諂媚之心，。

本讓程文去頂替dream girl女團也有捉弄程文的意味，可程文直白不拐彎抹角，坦誠面對一切，不溫不冷，連被擁住的溫度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讓人不能輕易再鬆開手。

這些說不上是一見鍾情，但程文身上悄然散發的荷爾蒙，確實吸引了景凌天的注意。一開始景凌天還在糾結，為什麼程文是個男的。可喜歡和性別有什麼關係？愛情是洪水猛獸，來了想擋也擋不住，可他不能對程文表露心跡，萬一程文看重的是他的萬貫家財，那就引狼入室了。

他想先留住人，觀察一陣，有了下層基礎，才能構造上層建築，這一點他從來都知道。包廂發生的事是他的情思與本能反應過於狂熱，他慶幸沒有將事情進一步做下去。雖然程文沒再提起，卻隱隱感覺彼此之間蒙上了一層隔膜。

……

「dream girl組合力捧的成員雪奈疑似與金牌聯盟娛樂公司總裁夜行密會！這……怎麼可能？」彭壁驚訝地看著這個娛樂報道，覺得不可思議，衝到景凌天總裁室，疑惑道，「景總，這娛樂版頭條，不知誰炒的！無聊透頂！只是個模糊的背影照片，娛樂小報是越來越沒操守了，還有這個，dream girl組合成員苦練舞蹈至凌晨，成員雪奈晚十一點離開金牌聯盟娛樂公司，將工作事宜置於個人感情之後，這……這都是些什麼啊？」

「放個消息出去，大概意思是雪奈忽然被公司安排出國學習深造，」景凌天翻了翻文件，漫不經心地說著，邊在文件上籤字。

「景總，這麼多新聞，粉絲會信誰的？這dream girl組合還要不要力捧？」 彭壁稍顯嚴肅地詢問。

「你以為公司投這筆錢是投進海里，撲通一下沒影的？捧，而且還要大紅大紫。六個人的團體，就算減至五人，也並沒什麼不妥。至於雪奈，讓她出國深造，等於雪藏了。外界的猜測五花八門，你管得住他們的嘴？」 景凌天放下筆，不滿地瞪著彭壁，「引導輿論才是我們需要做的。有爭議的未必全部都是無益，藉助雪奈炒熱話題，帶動dream girl組合的話題度，這些需要我再一條條和你說？那個什麼經紀人助理的，把她們帶到酒吧，被媒體抓到把柄，這個組合的形象是沒法挽回的，接下來的事，你該知道怎麼做了。」

「是，我這就去安排。」 彭壁面有愧色地退出辦公室。這個圈子，真真假假根本來不及分辨，見風就是雨的人多了去了，將輿論往最有力的方向引導，才是決勝局。

程文被安排在有高人氣的老牌明星高姿黎手下當助理。景凌天認為越是大牌的明星，他越能吃到苦頭，也許回來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好。可後來景凌天才明白，這兩者並沒有什麼聯繫。程文對他的態度並沒有任何升溫，這次還忙得不見人影了，景凌天開始犯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