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感覺還行，不過你這個動作不到位。」那反戴鴨舌帽的人走了進來，抓住他的手臂，接著握住他的腰，糾正他的街舞動作，「再抬高些。」他身後跟進了舞蹈老師，「聖霖，這些小事不用你親自來教，他也是即將要走的替補伴舞。」

「要走的？我看他跳的很有感覺，我的伴舞里要有他。」艾聖霖撩動了微卷的金髮，不容拒絕地看了眼舞蹈老師，接著細心地調整程文的某些動作。「剛才看了你一會，這幾個動作注意下就可以了。和我到隔壁舞蹈室一起排Poppin，面具帶上，一起走。」

站在最前的艾聖霖動作幹凈而灑脫，音樂一起就像著了魔似的，反轉、扭動、伸屈，與音樂完美地融化在一起。程文竭盡全力地想要跟上了整個街舞團的節奏，卻還是因為幾個動作不到位被舞蹈老師瞪了幾眼。舞蹈一停下來，旁邊的助理遞上水和幹凈的毛巾，艾聖霖只是掌心朝外輕搖表示拒絕，急不可待地走到錄製的攝像頭前看回放，看著手就交叉搭在了胸前，「這邊再回放一遍讓我看看。」

一旁的舞蹈老師露出得意的笑，他知道艾聖霖對於舞蹈團隊的挑剔程度。沒有深厚功底的伴舞，最終還是會被淘汰。其他人圍住艾聖霖，表現出專心致志回看整個舞蹈過程的樣子，程文擠不進去，打算利用休息時間到隔壁舞蹈室將那幾個高難度的動作再多練幾遍。

「你——別走。」

程文本能地轉過頭來，艾聖霖已經走了過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這些動作沒有卡在點上，我來給你示範下，你仔細看，機會難得。」 一旁的舞蹈老師訝異，這艾聖霖平時不是這樣的，極為挑剔的他應該會冷冰冰地說換人，這會兒怎麼轉性了？不光是舞蹈老師覺得不對勁，一旁的成員，有的覺得耽誤了大家排練的時間，不耐煩地瞟了程文一眼，有的則喃喃低語地說了句什麼，有個卻是近乎出神地凝視程文的淚痣，不經意地露出了邪惡的笑。

艾聖霖又跳了三遍Poppin，覺得還算滿意，在經紀人的催促下，就匆匆離開了。

所有成員都是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區休息的，程文因想多練幾遍那些容易出錯的街舞動作，留在舞蹈室練習。偶爾有其他成員也會留下來練習，卻都是去隔壁大舞蹈室練習，所以有人走進來，程文還是有些不習慣，停住了接下去要做的舞蹈動作。

「怎麼停下來了？」一個體格稍顯健壯的街舞成員走了進來，臉上笑盈盈的。程文面無表情地繼續面對鏡子，開始繞轉手關節，手臂伸縮找尋到位的節奏點。那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忽然抓住程文的腰，還肆無忌憚往下滑。「你幹嘛？」程文一把推開他，退了幾步，胃裡一陣噁心。

「你不是直的，我說的沒錯吧？」那人不懷好意地笑著，一步步走近。

「這不關你的事。」程文轉身想走出舞蹈室，那人忽然衝到他身後，攔住他的腰，「別走啊，都是朋友，朋友有困難，你不能見死不救。」程文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使勁掰他的手，悶聲道，「放開！」那人得寸進尺地扯程文的腰帶，惹得程文瑟瑟發抖抓開他的手，極力掙著身軀試圖逃脫，「你不能這樣！放開！」那人充耳不聞，反覺得有意思，又將手覆上了程文的腰帶，曖昧的看著程文，「我現在很難受，你要不要用嘴幫我？」程文反感地掙扎著。

「你們在幹什麼？！」景凌天面若寒冰地走進舞蹈室，彭壁面色複雜跟在後面。那人在雜誌、網路上看過景凌天，知道眼前這個盛氣凌人的景凌天是金牌聯盟娛樂公司的大東家，驚惶失色趕緊鬆開了手，程文掙脫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他再沒眼色也知道，眼前這人是惹不起的，帶著初見的崇拜感，慌忙解釋道，「我只是在指導他街舞的……一些動作，這樣……才不會拖累大家，給街舞團……抹……抹黑。您不要誤會。」

景凌天處理完事務，又想起多日不見的程文，想著那張時而恬靜時而散發誘惑力的臉，眼角的淚痣，性感耳輪廓裡邊的耳釘，莫名其妙地缺氧。他一本正經向彭壁提出要去視察，彭壁對他的意圖心知肚明，卻不好點破，想著這麼晚了，看一兩眼應該就可以回去了，卻不曾想會看到眼前這混亂、尷尬的一幕。

「彭壁，帶他去解約。把門帶上。」景凌天毫不留情地怒視他一眼，眼裡射出的寒光鋒利，看得那人如夢初醒地意識到這個不起眼的程文後台不是一般的硬。知道自己捅了婁子，驚慌失措、無地自容，只好跟著雙目圓睜、嚴厲瞪他的彭壁走出舞蹈室。

程文已經站了起來，平靜得像湖面的水。「你不解釋下？」景凌天晦暗著臉，眼裡閃過憤怒的光芒。程文淡淡看著他，說了句「沒什麼事。」 景凌天心中的活火山霎時爆發般，沖向前扯住程文的手臂，「你就這麼愛勾引人！讓你來跳舞是為了儘早還清債務，寂寞難耐就可以隨便來？」

被誤解的感覺就像吞了只蒼蠅那樣憋屈，程文皺起眉頭，手臂被景凌天抓的緊了，傳來了痛感，他極力想掙開來。

「說話！」景凌天厲聲呵斥。

「我說的你不信，何必浪費時間。」程文語氣飄渺，景凌天反倒被他這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刺激到，猛地將他的手臂拉過來反手將他扣住，嘴湊近他耳畔威脅道，「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試試！」

「放開。」程文扭著被扣住的手，卻被景凌天束縛得更緊。「就這麼欲求不滿？那之前刻意偽裝成一副清高的模樣，要給誰看？」程文知道和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人，沒法交流，因而沉默著。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人，用語言將人千刀萬剮，滿足自我凌駕於他人之上的感覺，鬧夠了，就會離開吧。

「怎麼，全被我說中！無言以對了？」景凌天對程文這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又氣又急，「你倒是說話！」 程文緘默，說什麼都是錯，又何必浪費口舌。程文微仰起下顎，始終不肯再說什麼。

「這是默認了？原來你骨子裡透露出的勾引人的氣息是天性！藏得太好，把自己偽裝得夠清純。」景凌天看著程文白皙的脖頸，嗓音里的囂張氣焰漸漸消失殆盡，「你……差點蒙蔽我的眼睛，但如果你是罌粟，我可以為你中毒。」

耳畔濕濕軟軟的觸感讓程文顫慄，發顫地掙扎，「你放開我！」「既然這麼寂寞，那也只能由我來解救。」景凌天將他摟近，程文本能抵觸地微縮。景凌天順著他的脖頸輕吻著，「別這樣！」程文試圖蹲下來掙開來，沒想到景凌天先他一步坐下，將他也扯下來。他猝不及防地撞進景凌天懷中。

景凌天的眼神迷離地擁住面色潮紅的程文，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舞蹈室的鏡子，「你害羞了。說明你對我是有感覺的。」程文看了鏡子，別過臉，「剛才練舞體內有熱才會這樣。」

「口是心非，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親口承認。」

「請放開。」

「我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待一會。」景凌天將臉貼近程文的脖頸，閉上眼，喃喃道，「別挑戰我的耐性。就算火是你引起的，也只能由我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