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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小妖

    陸九幽本是一個花妖,不知何時得了嘴饞的毛病,貪戀人間的美酒,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蘇府滅門,神鬼迷離莫測之間,一個少年憑著坑蒙拐騙,愣是闖進陸九幽的視線里: 「小公子,算命嗎?」 「不算!」 「阿九,你長得這麼好看,笑一個?」 「滾!」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一個捉妖師和一隻妖廝混了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嚇死過去呀?」 「……我們何時廝混過?」 「阿九,那丫頭老管你喊小倩公子,那我來當這寧采臣如何?」 「我覺著,還是黑山老妖比較適合你。」 「阿九,你的廚藝這麼好,會不會做糖糕?」 「君子遠庖廚。」 「阿九,你做的這糖糕太甜了,顯得這世間的苦有些太過難以下咽了。」 「阿九,假如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麼遺憾了?」 「阿九,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名山大川吧,找一個清凈的地方,搭一個小茅屋,得空就看看星星,如何?」 「阿九,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九……」 這一路,一個花妖,一個假道士,註定會掀起不一樣的風浪……

    第五十章 懷瑾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2897 更新時間:2021-12-06 14:48:52

    他話一出口,扶著他的阿赫和其餘的士兵忙不迭紛紛跪地俯首。

    只剩幾個久經沙場的副將握著刀劍,強撐著局面。

    翼望舊案,已經是翻篇的老黃曆了。

    巴山一役兵敗,祭了一個秦知微,牽連了一個家族。

    只是前一個是皇子,後一個是罪人。

    二者身份雲泥之別,經年累月之下,卻如攀附生長的藤條,只要提出其一個的名字,另外一個的名字也要被牽扯出來。

    這個一度令世人諱莫如深的戰役,如果不是今日有人重提,一定會如同滄海遺珠,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銷聲匿跡。

    「翼望舊案已經蓋棺封卷多年,劉氏一族罪名坐實,層層的審轉複核,定不會有差錯,老人家,只怕各中是有什麼誤會吧!」

    秦桑洛踱著步子,在陽光底下垂眸注視著他,神色凝重如寒冬冰霜。

    劉氏一案,斷獄必經朝廷,廷尉審查頌書,閔懷瑾下意識地回頭,湊巧地發現奢雲也在看他。

    奢雲的臉在陽光下被照得幾近透明,額頭兩側細碎的發剛剛好挨到他半眯的鳳眼尾部,閔懷瑾只看見他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篤定而堅決。

    他沒有接觸過巴山的卷宗!

    「誤會,哈哈哈哈。」

    黃遠神色恍惚地站了起來,眼眸里已經含了淚水,笑得痴狂,「七年了,沒有人再記得篁園劉家,劉石一生清明,兩袖清風,在篁園郡為你們守倉,你們卻棄之如敝履,實在是諷刺啊。」

    刀下的屠定卻意外地咯咯一笑,像是譏諷一般,「劉氏一族當年失職丟了糧倉簿籍,後方不知道缺糧,才致使行軍輜重補給不足,十萬大軍葬送在那區區劉家一族的手裡,如今卻賊喊捉賊,老頭,你還為了這逆黨,豁出去性命來行刺王爺,蠢不蠢啊?」

    「閉嘴!」列子英格外激動,聲音顫抖,手中的刀一度被他摁進屠定的皮肉里,血染紅了白色的內衾領口。

    說不上他是不滿哪個字眼。

    翼望劉氏是半仙之軀,極個別的個體一出生就天賦異稟,和尋常的修士一樣具有內丹,無師便能自通地運用自身的靈力。

    即使是資質平平的無靈力個體,力氣也遠遠大於常人。

    但是,物極必反,翼望一族也因為體質特殊,大多數還沒出世便胎死腹中,所以翼望一族人丁尤為稀少。

    閔懷瑾並不知道這個手握長刀的大漢是否就是那極少數的個體。

    他看起來專註極了,一雙棕眸愣是沒合上眼皮滋潤眸子,視線越過秦桑洛的肩膀,兀自凝神靜氣地盯著列子英的一舉一動。

    只是無人看見他月白的長袖之下,五指之間,已然凝聚起一股暴烈翻轉的靈流。

    靈力震動著袖袍,獵獵作響,讓人生出一種狂風拂袖的錯覺。

    「師傅,讓我來。」

    奢雲不知道何時邁著長腿走近了他,他溫潤的嗓音輕飄飄地落入閔懷瑾的耳中。

    閔懷瑾只覺得手心一暖,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便摸到了奢雲纖長的五指。

    靈力就這麼被吸了過去,閔懷瑾能感覺到奢雲那雙手,此刻正隔著薄薄的繭子偶爾摩挲過他極其敏感的手心,渡給他源源不斷的體溫。

    那暖意卻不知道哪裡刺到了他,惹得寸寸肌骨戰慄。

    他驀地側臉,卻只撞見奢雲一抹勾起笑意的唇角,那是浸著強勢的寵溺。

    這七年,奢雲似乎以一種迅猛的速度成長著,肩膀變寬了,個頭已經拔高到閔懷瑾夠不到的高度了。

    白駒過隙,時光輾轉幾筆,卻足夠把一個孩子蛻變成成熟的男人,一切似乎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只是這變化即說不清也道不明罷了。

    奢雲借著從他手裡吸收來的靈力,彈指一揮間,一抹透明的影子急速地擊中了列子英手裡的刀。

    激蕩的撞擊聲在劍身迴響,那塊擊中寶劍的菱形冰錐卻如春雨沒入水窪一般隱匿了行蹤。

    剛才的突變就像是黃粱一夢,醒來已經無處追尋。

    不過是眨眼之間,列子英沒抓穩刀柄,屠定身經百戰,僅僅是抓到這個間隙,就竭盡全力地反手捶在列子英的腹部上了。

    「拿下他!」沈月眉目燃起怒色,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阿赫,對著身邊的人喊道。

    幾個副將眼疾手快,寶劍歸鞘,齊齊用手制住列子英試圖負隅頑抗揮舞的雙臂,愣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綁了人。

    萬幸的是,列子英不是那少數的奇蹟。

    列子英剛才的奪刀之勇,大概是因為盛怒的加持,加上過人的力量和不怕死的膽色,也足夠讓一個人暫時扭轉風向了,這麼什麼好追究的。

    閔懷瑾驟然鬆了一口氣。

    屠定抹了一把脖子的血,在守衛遞上來的白布上隨意擦拭了幾下,「殿下,這人怎麼處置?」

    他指了指被塞住嘴巴,又被綁住手腳的黃遠和列子英,腳踩著列子英的腿腳,不讓他不服氣地繼續扭動身軀。

    「茲事體大,先關押在王帳囚車裡,等飛石嶺除祟完畢順利開鑿,再押送他們回京師審訊吧。」當年之事,事關皇族,秦桑洛也無法做主。

    「屬下領命。」屠定揮手示意幾個副將扭送人去關押。

    方才的疏漏卻仍舊讓他介懷,「殿下……這,臣保護不力,求殿下責罰。」

    秦桑洛卻毫不在意,笑了笑,看不出喜怒,「罷了,事出突然,防不勝防,將軍不必介懷,先帶帶人下去吧。」

    屠定只能噤聲領命。

    「師傅,我的藍冰雪咒如何?」奢雲輕喚了閔懷瑾一聲,得意地問道。

    閔懷瑾給他的秘籍上,第一頁便是他自創的藍冰雪咒,奢雲能夠在沒有正式拜師受教的前提下隨意地控製冰錐形體的消失與否,已經是資質絕佳了。

    他像是一隻被主人摸過頭的犬類,嗷嗷地等待主人的認可。

    就像是他第一次在學室先生那裡學會寫字時,屁顛顛地捧著竹簡跑回來炫耀給他看。

    可他似乎從未從自己這兒得過什麼正兒八經的稱讚。

    泡在酒缸里的那些時日,好像錯過了許多東西。

    閔懷瑾負手而立,淡淡地笑了笑,剋制著心裡的萬般不是滋味,彎著眉眼,「嗯,為師甚是欣慰。」

    奢雲大喜過望,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

    他打量著閔懷瑾無意識的微笑,恍如芳菲顫然抖露出內里的瑩白,那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裡細軟的春水讓他不禁怔忡。

    奢雲喉頭滑動,暗自焦灼。

    「想必這位就是閔大人的愛徒了吧?」偏偏在這時,秦桑洛打破了平靜,

    秦桑洛沒忘記這是剛才救他一命的兩個重要人物,在遣退身邊的沈月和屠定之後,目光一番找尋,很輕易地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師徒二人。

    「正是,殿下。」閔懷瑾朝著秦桑洛微微一鞠首,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恪守禮節。

    「你救了本王一命,不知道你在朝中任何種官職,本王好讓人按照規制準備好謝禮,送到府上?」

    「殿下,事出從急,不圖答謝,我在朝中也並未任職。」

    再者,他出手相救,本義是不想讓他的師傅出什麼事,與旁人並無任何幹系。

    「不如,我引薦你入朝為官如何?將來有軍功的話,還可以按照爵位受賞,被賜予田宅和妻妾美人,你要什麼便有什麼。」

    秦桑洛只認定奢雲是身手不凡的少年英雄,英雄就應該在戰場上酣暢淋漓地拋頭顱灑熱血,而這英雄嘛,自然是愛財好色的。

    「……什麼也可以?」

    奢雲重複了一遍最後的幾個字,神使鬼差地看了閔懷瑾一眼。

    閔懷瑾覺得他是在懷疑秦桑洛話語的可信度,想自己徵求答案,便只得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本王說話算話。」

    奢雲得償所願,只是沒想到的是,秦桑洛卻把他安置到了悍刀營的麾下。

    夜色下的囚車冰冷暗啞,死鎖的鏈條沉重如山,王帳里卻熱鬧歡騰。

    屠定將軍死裡逃生,一時間酒興大起,好不容易等到太陽落山,便讓人扛了幾壇酒贈送給各營里的貴人,又命人宰了幾隻肥羊,又拉著王軍里的左右副將喝了幾壇。

    自然的,閔懷瑾也被拉了去。

    閔懷瑾巴不得淹死在酒里,一拍腦門就答應了,奢雲實在沒轍,暗罵一聲,也跟著去了。

    按照閔懷瑾心中腹緋,那就是這小子不知道著了什麼道。

    人間嵇康堪比瓊漿玉露,閔懷瑾便把這清冽的酒水喝了一碗又一碗,他拉著身邊的人就是酒盞鏗鏘碰撞,獨有的清脆聲聲墜地,他得了趣,半臉都是緋紅,眼神比碗盞中的酒水還要醉人。

    他今夜卻沒像往常一樣喝醉,只是單純喝了個半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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