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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餘燼

    紅燭燃燈滅,天命鎖姻緣。 主cp:於卿×聶堰之 任性偏執小美人 × 一心寵妻大狗狗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就看了那麼一眼,他的眼裡全都是他,只有他,再容不下旁人了。」 —— 破啼之夜,山河飄搖,鳳鳴長嘯。 於卿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命定的姻緣出現,誰知雨夜凄迷,紅燭復燃,他竟陰差陽錯與身後之人結成了一段天命姻緣。 姻緣既生,萬般是命。 相思之苦,今生難消。 於卿不願承認,可聶堰之身上確實有種讓他得不償失的存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早有預謀。而聶堰之,從來都不想做於卿的仆,只想做他的枕邊人,以下犯上還是圖謀不軌他都認了。 他明目張膽的偏愛,就是他最好的信任。 「卿卿可聽說過長明燈?傳言燈中的紅燭燒得越旺,姻緣便越長久。只要我的紅燭不滅,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生生世世,只做同命鳥。」 於卿天真地信了,但風雪聲太大,大到辨不清方向,紅燭燃燼,快要將他的愛意淹沒了。 *是HE!HE!HE!放心磕糖

    1、破啼

    小說: 燈餘燼 作者:既见山月 字數:4065 更新時間:2021-12-21 10:58:44

    那是一座獨立於湖心的小島,故名湖心島。島中矗立著一座四層高的閣樓,被四周黑沉沉的水域包裹著,籠在層層肅殺之氣下,讓人望而生畏。

    連綿陰雨沒日沒夜的下,這在淮南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空中猛然一聲驚雷炸響,樹木劈至焦黑。島上的鳥雀聲聲啼血,凄厲無比,帶著劇毒的箭刃鋪天蓋地而來,從它們身體中穿刺而過,轉瞬湖水被染成了血般的鮮紅。

    數十名黑衣人攜風破空,停落在閣樓頂層,為首的黑衣人環視了一圈這片滿是鳥雀屍體的地方,似是沒有找見他們想要找的人,氣得他一劍揮出,整座樓閣轟然倒塌,怒喝道:「繼續去追,他們跑不了多遠!」

    遠方有雷雲翻滾,無言訴說著這場圍剿的發生。

    春和元年,以漠北山莊為首的北漠蠻夷勢力,聯合淮南諸多小門小派精心謀劃,對雎鳴閣進行了將近一個月的劫殺,從淮南到北漠,誓要生擒雎鳴閣主,以還江湖太平。

    春和元年冬,雎鳴閣閣主身死,江湖為之震驚,但圍剿並沒有隨著老閣主身死而結束。

    史官記載這場圍剿名「破啼事變」,殘陽如血,子規落啼。

    春和三年六月,雎鳴閣蕭條一陣後東山再起,新閣主繼位,市井傳聞竟是個剛滿十五六歲的少年。此消息一出,又引動了一些當年事變中的餘孽,其中不乏雎鳴閣中之人,想方設法要置這少年於死地。

    江湖轟轟蕩蕩,沒個太平時日。

    林中竄過幾道黑影,皆在往同一方向趕去。

    聶堰之撐了傘,安靜立於他身側,在雨中望他。

    少年的背影孑然行孤,長跪在墳前攥緊衣袖,淚水順著他面龐一滴一滴落在荒草地上,將那雙好看的眼睛都哭紅了去。天光乍破間,他單薄的身軀顫抖不止,不知是因悲痛還是因傷凍所致。

    聶堰之意念一動,警惕地望向身後山崖叢林,急忙道:「閣主……那群人緊追不捨,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想去拉少年,誰知卻被人一把甩開了手,哭喊道:「你滾開!」

    來硬的不行,看來只能來軟的。聶堰之蹲下身子,看他眼尾發紅,心更是揪得陣陣發疼,柔聲哄道:「閣主,屬下知您思念老閣主深切,但現在不是再繼續悲痛下去的時候,人已逝,您身為他老人家唯一放心不下的弟子,決不能再出任何事!日子還長,這血海深仇,屬下願意陪您一起報。」

    「你拿什麼報?拿命嗎?」於卿紅著眼瞪他,卻恍惚瞧見聶堰之眼底也凝了層淚,不由得一愣。

    「屬下連人帶命,本來就是閣主的,閣主若想讓屬下以命相抵,必定在所不惜!」

    「你不能死……」

    「閣主再恨我、怨我也好,但屬下當初若不私自將閣主劫離出閣,恐怕閣主現在也不能倖免……」他這般作法,雖然冒了極大的風險,很可能還會讓於卿記恨一輩子,但總算於卿平安無事,他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半截。

    所以,聶堰之不敢有半分怨言,只好言好語哄著。

    於卿咬唇,起身拭淚,硬是將這股悲痛吞入腹中,用手拂過碑上刻著的石字,抹去冰涼的雨滴。凹凸不平的紋路深深刻進心裡,刺得他不能呼吸:「我們走。」

    「好。」聶堰之摟過少年腰身,縱身一躍欲向遠方而去。

    他們剛躍入一方山林,身後的破空之聲便如催命般越逼越緊。箭雨交織而來,聶堰之反應快,側身翻滾抄了一側的小路向前奔去,箭刃殺傷力之大,硬是射進磐石三分。

    於卿出了一身冷汗,腦中飛快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但蒼天偏偏要他絕處逢生——前方再沒了路,深淵萬丈,後方又是群狼環伺。

    他凝視著腳下的深淵,山風吹得衣袍颯颯作響,恍然這一幕熟悉之極,似乎在多年前,他也曾踏出過這一步。

    「閣主!」聶堰之忽然喊了他一聲。

    於卿這才回過神,又向後退了幾步。

    「還想跑?」為首的黑衣人如鬼魅般隨形,轉眼間手執利劍出鞘,直接掠過聶堰之向於卿逼去。劍意所過之地,風起雲湧。

    於卿覺到心臟似是跳漏了一拍,下意識要拔劍,聶堰之卻快他一步,搶先接下那黑衣人一劍,趁其不備時灑了把藥粉出去,旋身伸臂將於卿攬進懷裡,刺向黑衣人雙眼。

    「啊——」聶堰之一擊得逞,那黑衣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叫喊聲,捂著流血的雙眼在地上打滾。

    於卿瞧到聶堰之肩上殷出了絲絲鮮血,皺眉道:「你受傷了?」

    「沒事,小傷而已。」聶堰之毫不在意,他笑了笑,突然眉眼一凝,一把將於卿推了出去,又是生生抗下了另一側黑衣人襲來的劍。

    劍意之凌,讓聶堰之身上又多了幾處新傷,他抹去唇邊鮮血,不忘嘲道:「此等劍意,不愧是劉承安暗中培養出來的死士。」

    那黑衣人一愣,眼中陰鶩的光畢露:「你既然知道了,就應該有所覺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於卿向後倒退了幾步才站穩,見聶堰之又與那黑衣人纏鬥了起來,他能護得了自己一時,卻不能一直都將注意放在這邊,偶有疏忽的時候,便讓剩下的幾人得了機會。

    看來今日必有一戰。

    江湖總是這樣充滿紛爭,一不小心便可能落入敵人布置的陷阱中,被視為上等的餌料任人宰割。

    於卿剛坐上閣主之位,在許多人眼中看來,他不過就是個難成大器的孩子,遲早是要被閣中長老篡權奪位的,真正棘手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聶堰之。他與於卿身邊的其他影衛不同,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曾經以一己之力刷新了閣中的任務完成度,顛覆了長老們對他的認知。

    於是乎,有人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為何非要待在於卿身邊。

    現在,聶堰之總能給他們答案——於卿是他的主人,也是他暗暗發誓要護他伴他一輩子的傾慕之人。

    即使依照閣中規矩,以下犯上是條重罪。

    他拚命要將於卿護在身後,眼見那幾道劍風同時襲來,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聶堰之!」

    於卿在敏捷程度上要遠快於聶堰之,他堪堪施展了幾個師父曾經教過他的身法,借巧力比聶堰之更快一步,拔劍出鞘,勉強接下了幾人合力一刺。但他內力終究不敵,瞬間倒飛而出,撞進了聶堰之懷裡,嘔出口鮮血。

    「閣主!」聶堰之說不上的心疼,接住於卿滾落在地,忙去檢查他的傷勢。

    於卿竭力睜眼,看到聶堰之整個人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的面頰,淡然一笑:「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真的沒事。」於卿還欲辯解,恍惚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在視線中越變越大,等他反應過來後,那泛著冷光的劍刃轉瞬就要刺入聶堰之胸口的位置。

    聶堰之不能死。

    他用平生最大的力,將聶堰之推開了,眼疾手快抓住了那刺來的劍柄,這劍似是與主人心意相通,非凡俗之物,逼得他直直向後倒退而去。眼瞧著身後是斷崖,於卿把心一橫,就算他要死,也要拉上這群人。

    於卿手腕翻轉,借內力打在那劍身上,甩向了俯衝來的一群黑衣人中——

    「轟」地一聲,血肉飛濺,強烈的餘波直接將於卿震出了斷崖邊界。

    「不要!」聶堰之聲嘶力竭地大吼,看出於卿抱的是必死之心,兩三步飛身向前抓住他手腕,與他一同向斷崖下方墜去。

    春和三年六月末,破啼事變以圍剿失敗結束,於卿失蹤。奇怪的是,這次派出的人中,無一人生還。上到死士精英,下到雎鳴閣中的內外弟子,通通只剩下冰涼的屍體,有的甚至都沒留下一塊完整的軀幹。因滋事重大,閣內長老下令徹查此事,派人尋查斷崖崖底,卻沒有二人屍體的蹤跡,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下起了綿綿小雨,聶堰之迷糊間感覺有冰涼的液體落在臉上,眼睫輕眨,恍恍被天光刺得睜不開眼。

    他一動,手臂發麻。

    聶堰之餘光瞧到於卿蒼白的面頰,猛然憶起先前發生的事,急忙翻身去探他鼻息,一探嚇了他一跳。

    於卿雖然還有呼吸,卻微弱到不可察覺。聶堰之不敢耽擱去查看他身上的傷勢,許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導致發炎,於卿身體的溫度高到嚇人。

    「閣主,閣主……」聶堰之輕聲喚他,試圖能喚回些於卿的意識,但可惜後者沒有任何反應。

    聶堰之咬牙,抱起於卿尋到一處茅舍中避雨,勉強處理了下他身上的傷,嘴中反覆念道著「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幾個字。

    坦白說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於卿的身體,但這樣光明正大的,還是他當上影衛的頭一次。

    聶堰之的手顫抖著滑過於卿傷口周圍,少年的身體白皙又不失肉感,尤其是腰腹處的幾寸肌膚,細緻柔韌比女子更甚,惹得聶堰之不免有些心猿意馬,難耐得喉結滾動。

    他的手再往下,那便真是以下犯上的重罪。

    但現在顯然不是放肆這些邪念涌動的時候,聶堰之摸出幾枚回血補氣的藥丸想給於卿服下,結果於卿潛意識中似乎很是抗拒吃藥,眉頭緊皺著不肯鬆口。這可愁壞了他,彷彿於卿不吃這藥,下一秒就會一命嗚呼。

    最後實在沒法,聶堰之含住那藥,俯身貼上了於卿的唇。

    「嗯……?」

    好巧不巧,於卿恍惚間覺到喘不上氣,像是燒糊塗了,口中含糊其辭,竟還去回應他。聶堰之受不住,硬生生變成了一個熾熱的吻,從唇咬到脖頸,事後又撐起雙臂看他。

    這個藏在他心底許多年的少年,哪裡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閣主。」聶堰之一把抓住他亂動的手,於卿抓不到東西,便止不住地一直在聶堰之胸前撓,撓得他又癢又疼,越發想瘋,「貓兒都沒有這般利的爪。」

    「你滾開……」於卿緩緩吐了幾個字,「別壓我,我要回去找師父……」

    緩了會兒,他又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聶堰之說不上來的心疼,索性順從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伸臂將於卿摟進懷裡,溫柔順著他發:「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於卿以為是師父在抱他,也就回了聶堰之一個擁抱。

    一連好幾天,他們都是這樣纏綿而過。

    可好景不長,沒過多長時間,於卿的傷口再度複發,甚至要比上一次更嚴重。聶堰之心知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立馬帶著於卿回閣,只有回閣,於卿才有完全恢復的可能。

    但回閣的代價是什麼,他心裡清楚。

    他因私自劫走於卿,會淪為雎鳴閣的叛徒,被心懷不軌之人以濫殺閣中精英的罪名定罪,有可能還要被顛倒黑白,冠上一個刺殺閣主的罪名。

    聶堰之抱著於卿不顧一切地闖進了湖心島,直接驚動了閣內高層,事情果真如他預想的那般,如果不想連累於卿,他就必須離開他身邊,強行接受這個罪名。

    聶堰之萬般不舍,可是他無路可走,做了那個壞人。

    春和三年七月初,聶堰之在島外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在眾人追殺下負傷而逃。讓他意外的是,於卿醒後,竟然默認了這件事,也沒有收回任何命令,只靜靜養傷,重新肅清湖心島,練就了一批新人。

    「他會恨我的吧……」於卿猜。

    湖心島新招進來的影衛名叫婁禹寧,他垂手站在於卿身後,搖頭道:「屬下不知。」

    「也是。」於卿嘆氣。

    寒來暑往,一晃過了幾年之久,聶堰之再沒回來過,一切就如大夢一場,讓他在夢境中久久不能平靜,恍然憶起當年奮不顧身救聶堰之的情景,唏噓不已。

    夢醒後,於卿回過神,一如現在,像是要強迫他重回當年之景——

    「聶堰之!」

    從四面八方飛出的暗器,以血封喉之勢沖著那負傷在地的人穿刺而去。

    於卿怎麼也沒有想到,他與聶堰之,會以這樣的方式再度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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