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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餘燼

    紅燭燃燈滅,天命鎖姻緣。 主cp:於卿×聶堰之 任性偏執小美人 × 一心寵妻大狗狗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就看了那麼一眼,他的眼裡全都是他,只有他,再容不下旁人了。」 —— 破啼之夜,山河飄搖,鳳鳴長嘯。 於卿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命定的姻緣出現,誰知雨夜凄迷,紅燭復燃,他竟陰差陽錯與身後之人結成了一段天命姻緣。 姻緣既生,萬般是命。 相思之苦,今生難消。 於卿不願承認,可聶堰之身上確實有種讓他得不償失的存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早有預謀。而聶堰之,從來都不想做於卿的仆,只想做他的枕邊人,以下犯上還是圖謀不軌他都認了。 他明目張膽的偏愛,就是他最好的信任。 「卿卿可聽說過長明燈?傳言燈中的紅燭燒得越旺,姻緣便越長久。只要我的紅燭不滅,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生生世世,只做同命鳥。」 於卿天真地信了,但風雪聲太大,大到辨不清方向,紅燭燃燼,快要將他的愛意淹沒了。 *是HE!HE!HE!放心磕糖

    4、驚月,驚月

    小說: 燈餘燼 作者:既见山月 字數:3301 更新時間:2021-12-21 11:04:53

    於卿沒想到,劉家的人會這麼快就有了動作。

    湖心閣作為每一任閣主居住的地方,除了整座樓體透著股神秘外,這裡的影衛都經過嚴格的訓練,極為伶俐,除非必要,甚至不會被於卿看見。

    平日里只有於卿一個人在此,因此空空蕩盪的閣樓里沒有半分人氣,靜悄悄地能聽見外湖竹筏在水面上滑動的水流聲,就連上樓的腳步聲也十分突兀。

    湖心閣一層是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地方,於卿偶爾也會在這沉思靜坐,看看憑欄外的青山飛鳥。屋內有一整面牆上都刻著壁畫,是從第一任閣主時流傳下來的九天雲鵲圖,九隻雲鵲嘴銜紅線,飛於鵲橋,浮於雲端。

    於卿有一段時間曾致力於參透這畫中玄機,沉思了幾天幾夜卻也無甚結果。

    室內點了安神的香,於卿開了四周窗格,回身邀劉驚月入座:「坐吧。」

    劉驚月一個哆嗦,卻是不敢過去。她踏入閣中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壁畫上的九天雲鵲圖,也不是屋內極具輕簡的布置,而是盤踞在雲毯上一條藕粉小蛇,絲絲吐著蛇信,一雙猩紅的眸子盯在她身上不放,好似要將她拆骨入腹一樣。

    「有……有蛇!」

    於卿幹咳一聲,把蛇往旁邊扒拉了幾下,解釋道:「它很溫和,不咬人的。」

    劉驚月早就聽聞湖心閣中藏龍卧虎,非尋常人等隨意進入,只是她沒想到居然還藏了一條蛇,而且這蛇看起來還像是於卿養的寵物蛇:「真……真的?」

    於卿笑了笑:「真的。」

    那蛇聽見於卿隨意給它造謠,氣得它一雙蛇瞳越瞪越圓,似要噴出火來。

    於卿不動聲色地瞪了回去,親昵地拍了拍它的腦袋,哄道:「小傅乖,一會兒再陪你玩。」轉瞬他恢復了正色,對劉驚月道,「劉小姐請坐吧。」

    「嗯……」劉驚月似是仍有介懷,故作鎮定地坐在了於卿對面。

    「劉小姐怕蛇?」於卿為她倒了一杯剛煮好的茶,隨意問。

    「小時候被蛇咬過一口,所以有些陰影……」

    「這樣啊。」於卿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在這方面上,我和劉小姐有過相似的經歷呢。」

    師父在撿到他的時候,正是北漠最冷的一個月,那時候他不過是個孩提,冰天雪地中最不缺的便是狼。他命大,誤打誤撞被狼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叼了兩三公里,最後扔在了一處不起眼的樹坑裡,遇上了正巧帶著朋友來夜獵的師父,這才免於一難。

    後來回了淮南,師父將這些故事講給他聽,他不僅身體上落下了病根受不得涼,就連心理上也多多少少對北漠一帶產生了莫大的恐懼,那些饕足的狼,更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於卿能有今日,多虧了當年師父的救命之恩。

    劉驚月微微點頭,將鬢邊那幾縷淋濕的發撩到耳後,她人長得本就清秀,一顰一笑間頗有大家閨秀之風,欠了身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想求閣主。」

    「求我辦事可以,得花錢。」

    劉驚月心裡一顫,急忙道:「銀錢我稍後會差人送來。」

    於卿對上她那雙眉目:「劉小姐可一點誠意都沒有呢。」

    劉驚月把心一橫,閉眼道:「我這條命,閣主想要,拿去便是。」

    於卿沒由地笑出了聲:「你倒是個性情中人。」

    他摸了摸那條躁動不安的蛇,終於切入了正題:「銀錢好說,劉小姐如果今日來的目的是要替你爹爹討回一個公道,那便請回吧。」

    可他沒想到劉驚月搖了搖頭:「小女子今日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無關乎我的氏族,只是我一個人的請求。」

    於卿挑眉:「我救了傷你爹爹的刺客還破壞了你的姻緣,你居然還要來求我?」

    「是,我爹爹他現在昏迷不醒,暫無暇顧及於我,但我與他早已形同陌路。我只求閣主可以替我保全一人,無論我今後做了怎樣的決定,我都希望他可以平安無事。」

    劉驚月一語道盡,空氣凝固了足足那麼六七秒,於卿再沒有開口說話,他垂了眸,盯著杯中漂浮於水上的茶葉,一雙墨瞳中毫無波瀾可尋。

    「你的人還是劉承安的人?」

    劉驚月沒想到於卿會這樣問他,支吾著紅了臉:「我的。」

    於卿笑了笑:「我聽人說你爹爹已經為你牽了段姻緣。」

    「是……」

    「不是他?」

    劉驚月搖頭:「我不甘再受我爹爹的擺布,連婚嫁都無法自己做主。我從小到大對他百依百順,孝也盡了,不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結果到最後,竟換來這樣一個結果,連我的終身大事都要成為他的籌碼。」她緩了緩,「我本以為,我終於遇到了一個可以託付一生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那月老早就與他串通一氣,說什麼是他為我苦苦求來的姻緣,都是假的,對方根本是我素未謀面之人,姓甚名誰我也不知。」

    於卿倒是看的通透:「姻緣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個未知數。你既然能與對方生出紅線,也是一種命定的緣分。劉小姐又何苦弔死在一顆樹上,非他不可呢?」

    「閣主常年束之高閣,又怎能理解凡塵中的無奈。」劉驚月面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姻緣是劫也是緣,緣數到了,劫數也會隨之而來,我命中註定要有此一劫,如果這輩子無法與他在一起,那我寧願不婚不嫁,等到下輩子,再去與他做同命鴛鴦。」

    於卿皺了眉:「我聽說,只要一方不願再續這段姻緣,姻緣線便能自行了斷。」

    劉驚月啞然:「閣主是聽誰說的,姻緣線生,前提是姻緣薄上已經有了記載,哪有那麼容易斷掉?」

    「沒什麼,一個蠢貨罷了。」於卿恍惚間聽到有什麼聲音從窗外傳來,他瞥了一眼,正巧看見婁禹寧無措地抱著一隻鳥兒在他懷裡亂撲騰,婁禹寧跟於卿對視了一眼,看見他眼裡的漠然,心知於卿這會兒最惹不得,又急忙離開了。

    劉驚月有了心上人,並且為了這個男人,寧願非他不嫁。

    他思前顧後,覺得事情正朝著一個有趣的方向發展。如果劉承安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

    於卿問了一連串問題,劉驚月本以為有了希望,可於卿又當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你們劉家的人,我為什麼要保?」

    他既得不到好處,最後可能還會被劉承安反咬一口,得不償失。

    「你……」手中的錦帕被她揉作一團攥在了手中,她剛欲起身質問,可轉念一想這裡是雎鳴閣後又壓住了內心的衝動,「我可以以我手中掌握的消息交換。」

    「什麼消息?」

    「我知道一個消息,或許對您有用。我爹爹在暗中飼養了一批死士,據我得知,這批死士早在出事前就已經被秘密交代了任務,出事後便不見蹤影,他們行蹤不定,雖然具體是什麼任務我不清楚,但絕對與雎鳴閣有關。」

    於卿嘆了聲氣,他以為會是什麼他沒聽說過的消息,結果他到底還是高估眼前這姑娘了。這些秘密早已不能稱之為秘密,劉承安私底下幹過的那些不幹凈的勾當早就被他挖的一清二楚。

    但他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說的樣子,露出了擔心的表情:「是真的?」

    劉驚月見於卿相信了她的話,信誓旦旦地攥著帕發誓:「我以我的性命擔保,今日所說絕無虛言。」

    「這倒是不用。」於卿一句話又將她壓到了崩潰的邊緣,「劉小姐的性命在下還要不起。」

    劉驚月親眼看著他很是隨意地將那杯涼了的茶倒掉,又重新給自己續了杯熱茶,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於卿這是想送客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內心似是做了極大的掙扎,最後無奈坦言道:「那批死士,不是淮南的人,他們背後的勢力,極可能來自北漠。」

    於卿眉眼一凝,就連在一旁打著瞌睡的傅承也探出了腦袋。

    這倒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收穫……

    於卿沉默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才道:「我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劉驚月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傅承,應了下來。

    「我要你活著,親眼看到劉承安是怎麼葬送自己的。」

    劉驚月對他這個條件顯然感到意外,近乎於本能的想要拒絕。

    於卿早就猜到她的反應,從袖中摸出一塊銅牌扔給她,淡淡道:「無妨,我不為難你,只當作你是接了我雎鳴閣的一單任務,時效永久,不需要你交回。」

    劉驚月可是半分也笑不出來了,她顫抖地握著那塊鐫有蒼鸞鳥的任務牌,面色慘白到毫無血色。

    這根本就是一道死命令。

    她硬是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謝閣主成全。」

    「你要保的人是誰?」

    劉驚月推給他一封紙箋。

    於卿打開掃了一眼,心頭微驚,惶惶不能平靜。

    兩人沉默良久,終是於卿開了口:「倒是令我驚訝。」

    劉驚月面上浮了女兒家的羞色。

    「容我再多想想。」於卿準備送客,「我讓婁禹寧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走。」劉驚月只覺得從起身到玄關,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撐開了傘,又踟躕道,「於閣主,雖然我討厭我爹爹,但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作為他唯一的女兒,我還是希望您能嚴懲那刺客,還我劉家一個清白。」

    清白?他不屑地笑了聲,雎鳴閣里,從不會有「清白」一詞。

    屋內又恢復了往日的清靜,於卿綳著一張臉,半晌都沒再說過話。

    傅承變回了原身,懶洋洋地卧在一側:「這小妮子,有點意思,小於你說她……」他話未說完,就見於卿起身攏了攏衣袖,朝著身後的九天雲鵲圖走去。傅承眸色一沉,止了哈欠,「我說你該不會真要去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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