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聲聲一句句的控訴，如悶錘敲進韓信的心。韓信控制不住的揉他的臉，「你這麼認為的，你就是這麼認為的！」

「不是麼？」李白大聲道，一張臉不知道是被他揉紅的還是情緒太過激烈，「難道你剛開始收養我，不是因為你父親撞死了我父親，你們因為心虛所以才收養的我？你們收養我，卻不告訴我車禍的真相，高調宣揚你們韓家對我李白有多好，不就是為了渲染你們家仁德慈善麼？你們不覺得卑鄙麼？是你父親撞死了我父親，可你們卻利用我……」

「有必要麼？李白，我問你，我有必要麼？！」

李白含淚的眼眸一滯，怔然望著韓信沉鶩的臉龐，蒼白的唇囁縮了幾下，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韓信的大手滑下，握住李白一隻緊攥的拳頭，「是，當年你父親的車禍的確是我父親造成的……」

韓信話到這兒，李白便猛地將拳頭從他掌中用力抽出，蒼白的臉也別到了一側。

韓信看著李白冷漠的側臉，心臟悶疼，沒有強迫他轉頭看他，啞聲繼續道，「我不會替他辯駁，更不會推脫責任。」

韓信看到李白眼角滑涌而出的眼淚，一顆心猶如被巨石堵壓著，喘息艱難。氣氛凝窒下來。

接下來的幾分鐘，李白和韓信都沒有說話，可兩顆心，都在不同程度的忍受著某種折磨和疼痛。

「你請回吧。」李白喑啞著嗓音道。

韓信卻不放開他，雙臂驀地摟住他的腰，將他緊摟在懷。

李白正要掙扎時，卻聽他啞然說： 「你不要我了麼？」

李白整個人倏然一震，在他身前起碼呆怔了一分鐘，他顫抖的堪動雙唇，喃喃道，「是你不要我。」

李白說完，伸手推了推他，試圖將他推開，離開只有他和他的空間。可是人沒推開，卻反而被他嵌握住了手腕，抵摁在他身側的牆壁上。

韓信眼角四周亦是通紅，像是滴入了世上最紅最紅的墨液，懸浮在眼眶，卻又滑不下來，「剛開始收養你，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我不否認。可是這世上彌補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不會因為上一輩欠下的債，賠上我自己的感情。」

「小白，我想把你綁在我身邊，是因為對方是你，是因為愛你，只想要你，無關其他。」

李白望著他深邃紅厲的眼睛，差點就要相信他說的話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車禍的真相？為什麼四年前我被綁架，你沒有選擇我……」

「不可能！自始至終我的心裡都只有你，不選你，選誰？」韓信嚴冷的面龐驟然變得陰狠，他甚至比李白還激動，一隻手大力握住李白的肩頭，「你不信我麼？」

「我…我不知道…」李白一口咬住下嘴唇。

感覺到面前的人的慌張，韓信收緊了環著李白腰的手臂，大掌用力將李白的腦袋往自己胸口

揉。

眼慌亂的眨動了兩下，李白用力在他懷裡掙了掙。

可他這點掙動的力道，對韓信而言，不過輕易便可化解。低頭，韓信一雙冷眸黑沉如墨，薄唇親吻他的髮端，啞然說，「奇怪，你離開了我身邊四年，我都忍過來了。昨天不過半天不見，心都想疼了。」

韓信掩下黑軟的睫，帶著薄溫的唇落到李白白皙的額頭。在李白微微無措的閃躲下，沿著他的鼻翼一路滑到他微張的唇，黑眸猛地一個深陷，低喘著吻了下去。

李白瞠大眼，一雙手驀地抓住他封腰兩側冰涼的襯衫布料。

韓信掃了眼他緊閉的唇，菲薄濕潤的唇細抿了下，眯緊眸，雙臂用力，直接豎抱起李白，坐到床上，讓李白跨坐到他勁實堅硬的大腿上。

李白臀部收緊，臉亦是繃住，想下去。

韓信自是不讓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握住了他的腰，李白登時吃疼的悶哼了聲。

他上次在洗手間在他腰上弄下的傷，還沒好全呢！又來！

看到李白臉上的白，韓信也意識到什麼，手上力度一松，蹙眉看著他，「還沒好？沒擦藥？」

「不用你管！」李白氣道。

韓信嘴角抽了下，語氣軟了軟，「我看看。」

「不用你看！」李白打他準備撩起他衣服的手。

韓信眉心擰死，清泠的眼眸浮現絲絲懊惱，「抱歉。」

聽這話，李白心頭卻是一酸。

兩三分鐘後，空寂的套房才響起韓信清淡的嗓音，「小白，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這輩子，你註定是我韓信的人，就是綁，拷，鎖，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聽到他的話，李白一隻手捏緊，幹凈的雙眼看著他，聲音很小，卻字字清晰，「我也有選擇權。除了我自己，誰也不能替我決定什麼。」

「從我接你回家開始，你的決定只能是我。」韓信凝著李白的眼眸里像是藏著一把鎖，緊緊的鎖住了李白。

「當年如果不是你父親撞死了我父親，你也不會收養我，而我們也不會相遇。說到底，我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錯誤？」韓信神色驀地沉鶩，凜凜盯著李白，「你覺得是錯誤，可我卻覺得是我此生做得最正確的決定。那樣的開始，並非你我所能決定。你這樣，對我，公平麼？」

「那誰對我公平？我本來有一個福祉美滿的家，是他一手毀了我的家！」李白握緊手，赤紅著眼怨痛的看著韓信，凄楚道「我問誰要公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