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輝是換了電話號碼麼？」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抖著手給楊奕發了個消息。

信息許久才會：「嗯，我發給你？」

單舟盯著看了一會，一個字一個字的打道：「不用了，就問問。什麼時候換的？」

「好早之前，具體的時間我也不記得了。」

「好的。我知道了。」單舟握緊了手機，暗自罵了自己真傻。

那邊拿著楊奕手機的李思宏，看著冰冰冷冷的幾個字，又看了看昨晚折騰的太狠，還在睡覺的楊奕，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暗搓搓的把這幾條消息都刪掉。轉過身拿自己的手機，悄摸摸的下床，給齊輝打電弧。

另一邊，單舟告訴自己，要冷靜，可他忍了忍，沒忍住，抓起手邊的東西就往牆上砸，巨大的聲響在耳邊響起，等情緒平復了一些，抬頭時，牆上已經一片狼藉。他抓起的是一罐顏料，前幾日在這裡畫了畫，隨意的就把顏料放在這裡，一直沒時間收拾。

他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髮，長長的嘆了口氣。果然自己就不應該回來！

單舟發了個消息，給畫廊的人，他把今天所有的工作都推了，隨後打車去傢具城，買了桶油漆來，把自己弄髒的牆面重新粉刷了一下，隨後清洗了一番，站在窗檯上，眺望遠方。

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於矯情，轉身出了門，到畫廊去。從歐洲那邊寄來的畫作已經被送到畫廊里，他到的時候，畫廊里的工作人員正在一個一個的開封，他的到來還讓畫廊的人很是驚訝。

「您不是說這幾天有點急事麼？」其中有一個工作人員問道。

「沒事。」他笑了笑，「把這個拿進去。」他給那人遞了一個畫框，隨後直起身，工作人員給他遞上快遞單和文件，一個畫卷一個畫卷的點過去，確認無誤後，在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幅幅的畫掛上了牆，畫下有一盞一盞的小燈，他坐在畫廊的圓凳上，捧著一杯溫水，望著寂靜無人的畫廊，望著色彩明艷的畫，心情似乎也跟著平靜明亮了起來。

最後離開的他，把畫廊的門鎖上，轉身時，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那人靠在一輛黑色的賓利上，吸著煙，煙的火光，明明滅滅，紅色在黑暗之中尤為的顯眼。

順著光站著的單舟，目光落在那人高挑的剪影上，隨後眼瞼落下，慢慢地往前走，走向回家的方向。

「你閉上眼。」陽光金燦燦的破雲而出，灑落在地上這對年輕的情侶身上，剪了一個寸頭的齊輝，正逗著面前的單舟。邊上水池裡波光粼粼，亮橘色的，好看的不得了，像是誰打翻了一整桶的熒光粉。

「為什麼？」少年的單舟，像是剛剛用畫筆塗上了顏料的紙。

「你閉上，我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東西？」單舟輕輕的把眼睛閉上，嘴角翹起。

忽的眼瞼處有陰影遮蔽下來，睫毛輕顫，刷著齊輝的掌心。

「你搞什麼？」單舟伸手想要去拽那隻遮住自己陽光的手，言語間帶著淡淡笑意，「我又不會偷看。」

黑暗中，單舟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齊輝按住，十指交扣，忽而他感覺齊輝離自己越來越近，濕熱的呼吸悠長，突顯出齊輝的緊張，其實，他自己也十分的緊張，心臟跳得很快，眼球在眼瞼下不安的滾動，直到，唇瓣貼上另一個唇瓣。

「好了，這下我把我送給你了。」唇只是貼了一下，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吻，卻青澀的讓人心跳加速。

「我不想要。」單舟愣了一下，等到眼瞼上的餘溫即將消失，他睜開眼，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人，用手指戳著那人光潔的額頭，「長得丑，還粘人。」

「不行，送出去了，不支持退貨。」齊輝撲向單舟，伸手去撓他的癢癢，兩人在草地上滾做一團，笑聲像是要突破天際一樣，「還要不要了？」

「要，要，別撓了。」單舟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白皙的臉龐，帶著薄暈，跟頭頂上那片被太陽塗紅了的雲朵一樣，好看的要命。

單舟躺在自家的床上，有淚水從眼角滑落，即將落在枕頭上時，他伸手關了床頭的檯燈，蓋上被子。把自己藏在裡面，蜷縮著，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朋友，等憋不住了，又把頭探出來，他望著滿室的漆黑，望著窗戶那微弱的光芒，忽感孤獨。

齊輝站在車子邊上，吸著煙，看著那人向自己走來，他伸手去拉，好像是拉住了那人的衣服，等煙蒂燙手，回過神來，自己的手在口袋裡放著，那人正走在街道的拐角處。

他把煙扔到地上，碾碎，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向他跑來的少年，打開後車門，笑容滿面，絮絮叨叨的說著今天課堂上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