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門被打開，蔣任汀出現在門口，拿著條短褲徑直走進來，越過眼神不善的齊暄，走到課桌旁，一隻手掐著他的腰，把人從男生懷裡抱了過來，指尖憐愛的揉了揉他通紅的鼻尖。

「乖，不哭了，我們穿這條短褲好不好？」

「……它，它不磨腿麼？」

「不磨腿。」

姚奴伸出手戳了戳布料，發覺這條短褲有點像是絲綢料子的，有些涼，但好歹不折磨他的腿了，因此他趴在蔣任汀懷裡不動了，乖乖讓他給自己換上，齊暄手裡拿著還沒來得及給他穿上的白球鞋，一張俊臉陰沉沉的跟在蔣任汀旁邊走。

常游叼著根棒棒糖，仰頭看天，默默感慨道。

真是風水輪流轉。

操場上人已經很多了，不過女生基本都坐在看台上坐著，在看另一處籃球場的男生們打籃球，體育課也只是做個表面意思，完全是自由活動。

「哎？是齊暄他們來了，丘野怎麼也在？」

「我去，蔣任汀也在？還有常游，這什麼神仙組合？」

「他們懷裡的是誰？是腿受傷了嗎？」

一聲冷笑從旁邊傳來，頭髮有點自然卷的男生抱拳站在一側，不屑的瞥了那幫女生一眼，視線再次盯上蔣任汀懷裡的少年。

真不愧是姚二，開學才半天，就把那幾個人哄的像條狗，就連他那個大哥都為了他惹怒了父親，現在人都不知道被發配哪去了，母親說的果然沒錯，姚二光長了一張要男人命的臉，一看就沒多少正經命活，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還能活多久呢？

嘖，要不是為了瞧一瞧這個姚二有什麼大能耐，他才懶得轉學來港城。

「姚二。」

幾個男生停下了腳步，蔣任汀懷裡的姚奴睜了睜眼，看向前方站著的人，他真是很久沒聽見有人這麼喊他了。

傅青賀抬著下巴，滿臉傲慢，看了一眼丘野，說話刻意端著腔。

「過幾天有一場機車比賽，你要不要來玩玩？贏了的人……」

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百萬獎金，輸的人留下一根手指怎麼樣？」

即使是在豪門貴圈裡泡了很久，熟知這些光鮮亮麗下骯髒的污水，他們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些東西對準了姚奴的時候，心底那份陰暗在無法控制的滋生。

齊暄黑不見底的瞳孔被垂下來的眼皮遮住，眼底一片猩紅，一個剛剛被認回來的私生子，竟然也妄圖爬上高峰？

傅青賀沒有察覺到氣氛已經變得凝固，他笑了兩聲，譏諷的指著丘野。

「哎呀，我給忘了你了，丘野，你要不要也來參加？不過你那手還能握的住車把嗎？別不小心摔下去，死不見屍了哈哈。」

「你別那樣看我，我說的是事實而已。」

「能和我比一場的，也只有齊太子爺有資格了。」

他聳了聳肩，打算回去教室，就聽見一直沒有吭聲的姚奴輕聲問。

「摔下去會死嗎？」

傅青賀一愣，以為他怕了，無所謂的說。

「當然了，會死的很慘的，不過那畢竟是事故，哪年不死幾個人，沒人會追究的，你要是怕了，也可以不用來嘛。」

過了一會兒，姚奴慢吞吞的扣著指甲，緋艷的眼盯著傅青賀，舌尖抵著潔白的齒，白白紅紅的一片，聲音又軟又輕，卻像一條冰冷濕滑的冷血動物一樣，纏上了他。

「哦，那你死掉好不好？我不想要你的手指，一點也不好看。」

傅青賀突然脊背一陣發涼，咽了下口水，抬眼對上齊暄和蔣任汀如出一轍的細長黑眸，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他突然覺得自己過來挑釁是一個愚蠢到家的行為，姚奴說的話似乎也並非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