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辭懷疑這事兒和自己那個轉學過來的弟弟脫不開幹系，但到底只是懷疑，沒什麼切實的證據，也就沒把自己懷疑的東西跟段錦涼說。

但懷疑對象可以不說，有些事情卻是要解釋清楚的。

楚江辭跟面前坐著的人保持著一個既不過分接近，也不很生疏的距離，兩手十指交叉著垂在膝間：「雖然你沒問，但我覺得應該先跟你交代清楚。」

段錦涼聽見這話似有所覺地抬起頭來，臉上沒什麼表情：「紙上印的那些玩意兒？」

「是真的。」楚江辭說。

「沒想到啊，學神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私底下看的東西竟然那麼野！」

「？」楚江辭震驚的看著他：「不是！我沒看過！」

「啊？」段錦涼挑眉看著他：「你不是說是真的？」

如果換一個人說這話，楚江辭可能會覺得是怕自己尷尬為了岔開話題開了個玩笑。但說這話的人是段錦涼，這人表裡如一，楚江辭估摸著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平時看那些彩印的毛//片。

「我沒看過。」楚江辭很認真的跟他解釋：「我喜歡男人這一點是真的，但我不看那些東西。」

窗外的雨下的愈發大了。

隔著不遠的距離，楚江辭發現段錦涼瞟了自己一眼。那明擺著是個不相信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你們這些文明人表面上人模人樣的，鬼知道你們關起門來沒人看見的時候都看些什麼帶顏色的東西。

有一瞬間，楚江辭覺得自己凄涼的心境就像外面滂沱的大雨，又濕又冷。

段錦涼自認是個窩心的人，雖然心裡不太相信楚大學霸不看小黃//片兒，但他很體貼的沒有把這一點說出來。

段錦涼不說，楚江辭也就沒辦法繼續給自己辯解。於是這一茬就岔了過去，楚江辭一口惡氣憋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憋的難受極了。

「今天這事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段錦涼尋思了一下，問他。

問完又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怎麼會沒有影響呢？雖然現在已經不搞性向歧視那一套了，可人們的接受能力大多僅僅停留在能聽說，但不能看見的程度。

楚江辭今天被人陰了這麼一下，明天再上學的時候還不知道會被人用什麼樣的眼神看。

更何況留言就像一場瘟疫，最開始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傳播開來的時候少不得被添油加醋，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越傳越難聽。

相處了挺長一段時間，段錦涼把眼前的人當哥們兒。看著他不上心的模樣，再想想明天可能出現的狀況就覺得糟心。

楚江辭安慰他：「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頂多同學們私底下傳一傳，不會有人到我面前來表現歧視的。」

段錦涼說：「你明天別離我太遠。」

他想，楚江辭這人長得一副斯文敗類樣，看著就不抗揍。萬一被人欺負了，估計連逃跑都費勁，他得看著他點。

四目相對，楚江辭微張著嘴似乎想解釋自己不是看上去那麼弱雞。但突然想起來點什麼，於是解釋的話到嘴邊拐了個彎。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