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好渴……

宋橘睜開黏糊糊的眼睛，他快速地坐起來，第六感讓他感受到陌生氣息，眼睛還沒適應著屋子裡的光線，就先快速翻身下床，弓起身環顧四周，下意識迅速摸自己的腳。

心底一沉，現在身上穿的是寬鬆的睡袍，鞋子衣服全部被換下，鞋子他做了機關，裡頭藏了他自己做的小刀，用以近戰防身，現在都被卸幹凈。

太大意了，不該喝那麼多酒。

他渾身上下黏滿了發燒出的汗，低血糖猛地起來頭暈目眩，有點想要嘔吐。手背上一陣刺疼，針管因為劇烈的動作被拔出，血液從針管小孔往外冒，他往牆那邊靠。

柯西林喝完一口牛奶，抬頭看了一眼提防的宋橘，笑了一下，嘴角還黏著一圈牛奶。他趕緊用藍格子手帕擦了擦嘴，靠近宋橘，宋橘條件反射地快速出拳，被柯西林左側一下輕巧躲過，還沒有抬腳，就被柯西林預判到動作，抬腿格擋住，巨大的力氣牽扯住宋橘的手腕，反剪，用膝蓋頂住腿窩處，雙手扣住抵靠在牆上。

宋橘劇烈掙扎雙手，體力本身不支，醉酒後頭暈的厲害。柯西林清晰地聲音蹭到他的耳邊傳來：「親愛的，手腕紅了，乖，別動。」

宋橘暗嘆了一口氣，就剛剛那些防禦動作，明顯這人近戰也不弱。感受到後面柯西林的下半身抵著他的屁股。他嗤笑了一聲，聲音沙啞：「你想幹就快點，我今晚還有約別的客，別耽誤我時間。」

「沒有了，我已經買下你，做我專屬男寵吧。」

宋橘咬唇：「我不幹。」

「噓，親愛的，好像這由不得你，你的BOSS簽字了，而且……不要錢就轉給我了，但他另提要求是不收取他酒吧保護費，但還是得護著他的酒吧。」

「你，宋橘，22歲，欠債總共650萬，現在只還了40萬，你要接多少客，操到屁股爛掉，都不一定能還完。」

「先做我的男寵吧，出比你平常一晚五倍價錢，每晚收費怎麼樣？」

什麼？傑克把他給賣了？

不要錢，傑克這個殺千刀的……

話糙理不糙，也是……650萬呢，他的屁股被ca.o爛都不一定有出頭的一日，其實他積攢的暗殺的錢在另一個隱藏起來的賬戶里，裡頭也有個135萬，但還是一半債款都沒到達。

宋橘轉念一想，這個任務是他接的，傑克這麼做，應該是為了讓他更快完成任務他的Boss一向利益至上，為了維持他在這個灰色地帶的信譽，生意人利益永遠在首位，他的身體本來就是拿出來賣的，他在這裡橫個什麼勁。

他必須要解決這個任務。

成則能要脫這片沼澤。

敗則只能死。

殺手不允許失敗，龍舌蘭之前失手未殺死一位華裔女子，還與這人私奔，背叛組織，Boss最後指示他去解決掉這個失敗品，最後他也只得到20萬而已。

他在頂樓架起狙ju擊槍，透過窗口瞄準龍舌蘭，他從瞄準鏡中，看見了他們一家人，華裔女子肚子微微鼓起來，龍舌蘭蹲在來去側耳傾聽。

宋橘沒有表情，按照風向，風速，時間達到最好的時機，熟練快速地扣下扳機，射殺完龍舌蘭後，迅速再次拉下保險，在女人還沒有喊出聲，就射殺完了對面房屋的兩個人，像是做平常的射擊練習。

他拿起狙ju擊槍站起來，機械般地拆裝好狙ju擊槍放進自己偽裝的小提琴包裡面。

槍聲在風裡消失，他吃了一口橘子，不甜，把剩下都扔在原地，背著小提琴包離開了。

這裡有人死，沒人死都一樣，死了就會有人埋起來，這裡都死亡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你不殺別人，被人就會來殺了你這句老話說得好。

他從十五歲被傑克抓去培養，做了最小的殺手，那時他就知道，這世界沒有什麼凈土，只有染上了酒，染上了慾望，染上血腥味，那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容貌，這樣的世界反而更加好看。

他這次鬼使神差去看了，他跟龍舌蘭是同類，同樣的職業，但只是平常接任務見過幾面，冷峻的馬臉，粗橫的眉毛，沒有一點兒感情可講的模樣，硬得跟地面上的混疑土地一樣。

但在倒在滿地血泊中他還維持著可以稱得上福祉到笑容，這樣宋橘很噁心，這樣的人也能擁有家庭，配的上這種福祉的笑嗎？

明知會失去性命，還要做這種事情？

宋橘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願意為一個捨棄自己寶貴的性命。

他聞見濃郁到血腥味，地上的兩個屍體的血蔓延出條條血舌向他爬回來，他攥緊拳頭，忍不住拿手槍，向龍舌蘭的臉，魔怔地開了五槍，腦漿都飛濺出來，落到他的臉上，他卻笑了出來——終於看不見那個笑容。

他第一次出任務流下冷汗，走到門口不自覺地反胃，將剛剛吃的橘子全部吐了出來，帶著之前被客人灌的酒水。

他劇烈的嘔吐，摸著牆離開了這個地方。

現在殺手只剩下他宋橘，日本女殺手薄荷，另一個美國籍的男殺手亞瑟史密斯。表面上酒吧是酒肉生意，但暗地裡培養了四個殺手，龍舌蘭已經死了，他就是其中最頂尖的那一個了。

只怕這次他不完成任務，那也只有一死了。

床頭燈被打開了，宋橘感受到手背被撫fu摸過，柯西林用手指撫fu摸過他的手背，手指上沾到血。

「不聽話，你看，流血了吧。」柯西林磁性的聲音在他盤旋，搓了搓手，親了一口他臉頰。

轉瞬即逝的古龍香水味，剩下多得橘子幹草味。

「親愛的，乖一點，不會讓你疼的。」

柯西林一把把他抱起來，塞進被子里，宋橘劇烈掙扎一會，被柯西林兩隻手按這肩膀，這樣掙扎反而只有自己在耗損體力，他識趣地停下來，看這柯西林的臉。

「那既然我是你的男寵了，那做不做，我後頭有點想了，想要你的放進來。」瓮聲瓮氣，有點沙啞間軟糯，因為發燒燒還沒退，鼻子有些堵。

宋橘不顧頭還在暈，碎劉海被冷汗打濕了，黏貼在額頭上，他順著柯西林的身體，攀坐起來，用手指挑tiao逗性撫fu摸了一下柯西林襯衫下的腹肌，順著若隱若現腹肌線條，往下遊走的同時給了柯西林一個短暫的吻，讓柯西林的手摸上自己的腰。

腰肢自顧自地輕輕扭動起來，他感受到柯西林的手指微微用上了點力氣掐住他的腰。

既然他已經被賣了，柯西林讓自己乖點，那他乖點，拿點真本事來。

具有侵略性的立體五官，每一個五官都長得無比完美，跟他在酒吧里看過那些藝術家做的雕塑一樣，鼻樑挺翹，眼尾微微翹，眼角比常人要銳利一些，從上往下看，自帶眼線一般，眼睛亮堂帶著摸不清的情緒，笑容始終在臉上，性感微薄的M唇。

比他的每一位客人都要好看上一百倍。

也許跟他做ai感受並不差。

「你不想嗎？」宋橘擠出討好的笑容，舔了舔令他滿意的唇瓣。

柯西林樓住宋橘，給他拿了一杯水，宋橘警惕地看著他，柯西林抬手喝下一口，吞下去。再次喝一口，捏住宋橘的下巴，將水渡了過去，唇舌尖碰了碰。

一些水從宋橘嘴角流出，柯西林用手帕給宋橘擦了擦嘴，自覺地很滿意，親了一口。

他搖了搖頭，金黃髮絲垂落下來：「親愛的，別勾我。你後面在疼，我看過了。」

嗓音如同威士忌的酒里冰塊碰撞，低聲中帶著年輕的清亮，如同躲在成熟的古龍香水偽裝後的青澀橘子香味，慵懶卻認真。

他的後面被無數的男人看過，早就沒有什麼羞恥感，被柯西林一說卻耳朵紅起來。

哪個想做ai會管他後面是否紅腫，是否能做下去。

柯西林明顯很想要做，卻要憋著，就是因為自己後頭還是腫的，跟第一次見面時候如出一轍。

他盯著柯西林好一會，體力消耗嚴重，沒有進食，疲憊感襲來，頭暈更加厲害起來，昏昏沉沉，身上還是黏糊糊的，難受得緊。

「要麼做，要麼滾。」宋橘已經講了三遍這句話了，他只覺得不需要服務，他也不知道現在能做什麼。

「不能聊聊天嗎，親愛的？」

「別叫我親愛的。」

「親愛的不喜歡嗎？」柯西林把宋橘放進去被子里，他脫去外套襯衣，躺到宋橘身邊。

宋橘深深呼出一口氣：「這種語氣，這種稱呼你應該跟你喜歡的人說。」

柯西林摟住宋橘的脖子蹭了蹭說：「親愛的，我喜歡你啊！我對你一見鍾情，從第一眼我在傑克酒吧看見你，我就愛上你了。」

宋橘看了眼柯西林，不禁懷疑地想：這真的是黑林組的黑道大佬嗎？

這樣的人情人多如林，他不過是其中一木，可以被隨意玩弄，何必計較他跟多少人說過喜歡呢？

「我不喜歡你。」宋橘冷淡吐出來這一句話。

柯西林撐手坐起來，跨坐到宋橘身上，跟他頭抵著頭吻：「親愛的，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嗎？」

「沒有。」宋橘冰冷地吐出來兩個字。

騙人的，這幅混血好皮囊，剛剛一瞬的靠近讓他心動不已，臉長得好果然具有欺騙性。

床太舒服了，軟硬正好，比出租屋裡頭霉爛的味道好太多了。

淡淡溫柔的橘子香裡頭還帶著一點古龍香水味，讓他昏昏欲睡，他半眯著眼看柯西林。

「好看嗎？」柯西林見宋橘不掙扎一直打量他，俯下xia身親吻你宋橘的手背。

「柯老闆很好看，讓我眼前一亮，比我所有的客人都要好看。」誇自己的客人，誇到位了，客人高興了，他還有小費收，動動嘴皮子，不誇白不誇。

「真的嗎？」柯西林看自己的眼神，濃稠像蜂蜜一樣。

「嗯。」

「好高興，那現在你有喜歡我一點嗎？」

宋橘猛地一抖，推開柯西林：「我只是誇你的臉好看，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你，你是給我錢的客人，我不會對我的客人有感情，這一點明白嗎？」

宋橘這才注意到手背上多了一個創口貼，貼住剛剛被扎針的地方。

什麼時候貼上，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人……怕是比好對付，做什麼事情，他都不發預判到，需要熟悉一下，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不太明白，我學習中文不太久，你說的話好繞。我會努力讓你每天多喜歡我一點。」柯西林親吻了宋橘的額頭，將宋橘抱緊懷裡，貼在胸膛上。

真的聽不懂，假聽不懂，他怎麼能跟黑道扯上這種關係。

他會落到跟龍舌蘭一樣的地步。

「你……真的是黑林幫的第一把手嗎？」宋橘對這個人的溫柔產生了懷疑，怎麼可能有人因為一見鍾情就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親愛的，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我什麼都沒說啊。」

「我不是傻子，剛剛你說過收傑克保護費的事情，你在那片區域那樣的囂張跋扈，誰不知道你是誰。」宋橘看見柯西林胸膛傷口癒合剩下的彈痕和刀痕。

他作為殺手當然也有，可他的身份是秘密，他必須不能讓客人知道。他每次都會用錢去地下私人的醫院，把疤痕用雷射消掉，讓皮膚依舊細膩漂亮，客人才能繼續青睞自己。

「原來親愛的早就知道我了，那……」

他手指輕輕撫fu摸過：「你什麼時候坐上這個位置的。」

「親愛的，要溫柔點帶稱呼問問題，這是禮貌。」

宋橘抬腳輕柔地搓踩過柯西林的海綿體，放柔聲音，聲線你帶點疲憊的慵懶，眼睛緩慢地眨動：「好吧，西林，你什麼坐上這個位置的？」

柯西林表情滯住了一下，抓住了宋橘的腳踝，笑容浮起，綠色的眼睛在昏暗床頭燈下像是即將捕食獵物的狼。

「殺了我父親的時候，我就坐上這個位置了。」

「什麼？」

柯西林翻坐起來，一把扒下宋橘原本松垮的褲子，宋橘一驚，下意識反應抬腿去踢。

柯西林料到似的，一把抓住他抬起的腿，手扣住他的腳踝，舌頭舔過腳踝，斜眼看向宋橘，宋橘心裡泛起怪異的癢意，如同平靜水面激起來的點點漣漪。

「親愛的，你害怕我嗎？」

「有點。」

「不用怕，我喜歡你，不會傷害你的。」

「你不用……不用舔這裡，我……不喜歡。」

他坐起來一瞬間，輕觸到柯西林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又躺進柔軟的床榻中，用手指撫fu摸過自己的嘴唇，再伸進自己的嘴裡，舔弄一番，半眯著眼，評價剛剛的吻說：「很甜。」

柯西林並起他的腿：「親愛的，是你引誘我的，要負責。」

兩個人如同從播放低迷的R＆B酒吧里走出來，混雜著兩人身上的膻腥味，他在柯西林靠近時候聞到了香水的後調，幹凈的橘子味，清醒的甘草香，又有點兒他小時候常用的花露水的清新。

「有點冷。」

柯西林：「不好意思，你還發燒，我就做這樣的事情。」

「我是你的……男寵，收了錢，我就會做我該做的事情，不用道歉，你是……我的客人。」

他困意在gao潮湧動起來，他扔有些不敢閉眼，他怕被柯西林發現自己的任務。說到客人兩個字，柯西林再次親吻上他的嘴唇那一瞬間，輕柔如同雲托起來，懸浮飄動，從始至終舒適。

他眼皮有些熱，閉上就睜不開，吻著吻著，伴隨著好聞的香味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