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笑了笑，嘴角的笑容陰森森的，語氣冰涼的吐出幾個字，「怎麼看著不吃啊？覺得我做的不好吃嗎？」

鬼怪作惡，先將人嚇得魂魄震顫，更好將人拉入他們設置的幻境中，才方便作惡。

而店長此時要做的就是第一步，將顧西辭嚇得魂魄震顫讓他離魂。

可是，普通人的靈魂是淡藍色的，鬼怪是灰藍色，而顧西辭的魂魄是灰金色的。

當他伸手去碰那閉著眼的魂魄時，一股燒灼感從接觸的指尖傳出，店長被燒的抱著手指尖叫不已。

「啊啊啊——什麼鬼東西居然這麼燙？」

灰暗金色的魂魄忽然睜開了眼，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回到了他的身體。

靈魂回到體內，顧西辭聲音冰冷，「我以為你會有什麼花樣，原來也不過如此。」

說完，一張鎮鬼符拍在店長的身上，讓他不能動了。

顧西辭把豆腐渣工程的甜品放在桌子上，慢慢悠悠的起身，抬腳將門口的牌子換成了休息中。

店長看著顧西辭，像只殭屍一般，語氣微弱，「那什麼……你是什麼人啊，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敢動我，我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

顧西辭看著鎮鬼符上的顏色是深紅色，眸光一冷，語氣冰涼，「說說你們要這麼多離魂的女生做什麼。」

一個男鬼要十七八歲女生的身體，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店長看著從始至終淡定的顧西辭，心裡沒由來的一股火，梗著脖子不回答。

角落裡四個鬼魂嘀嘀咕咕店長的傳銷話，顧西辭淡然的等待，三分鐘剛過，店長就有些吃不消了。

「你是傷人的鬼，我給你一個折罪的機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店長看著少年冷冰冰的眸子，心生恐懼，怒火被恐懼壓的死死的，終於在顧西辭冰冷的眼神下妥協了。

「我們聽說……聽說魔頭……魔頭即將要破出封印了，白蓮觀他們正聚集人加強封印，我們真的就是為了討好那位魔頭，出來以後不要大開殺戒。」

「們？」顧西辭冷笑一聲，咬文嚼字，「你們全是這麼想的？」

店長的臉逐漸木了。

「說不說！」

顧西辭一副不說，就要嚴刑逼供的樣，店長在心裡嘔了一口鬼血，繼續答，「有幾個說……說讓這群人離魂，離魂了七日，鬼差去鎖魂，我們將自己摘出來，同時還能掙個大價錢，畢竟有些人就喜歡玩這種形式，等他們爽了，我們就能挖心挖肝再賣個大價錢。」

這什麼玩意兒，他媽可真不是東西。

弄清脈絡的顧西辭眼神又冷了一個度，表情凍人，如果這時候有人進來，估計又要打冷顫了。

店長顫顫巍巍，索性全盤托出，反正說一句也是說，說兩句也是說，都說了算了。

「這樣……既可躲避鬼差的探查，也可以掙錢給自己買貢品。」

顧西辭問：「教給你們這個方法的人類是誰？」

店長驚恐，捂住了嘴，就是忍不住的顫抖著，「我不能說，道士，我真的是罪該萬死，但請你讓我受到該有的懲罰，我不想……我不想無法經歷輪迴！我就是貪財了一點，求求你了！」

顧西辭抬手一指角落裡的四個鬼魂，冷淡道，「那你認為她們欠你什麼？」

店長呆住，依舊搖頭，死也不說，「無論你和我說什麼，我都不會說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大概是操縱鬼怪的人類給他們下的咒反噬十分可怕，他們根本不敢起反抗，或者披露那人身份的心思。

顧西辭抬手將店長變小了，特別淺紅色的手心被這鬼的惡燙紅了一圈，然後把店長放在腳背上困住了。

他轉了個彎，漫步走向角落那邊，伸出了手，手裡拿著一隻鈴鐺，手鏈一般大小的。

「要跟我走嗎？」

四個鬼魂附在那鈴鐺上。

當顧西辭出了甜品店，身後的甜品店也消失了，成了兩家店連接的一堵牆。

若是有人過來，也許會疑惑，這裡不是有個店，但是可能會覺得是自己記性不好，記差了。

***

洛牧看見顧西辭回來，第一句就是，「你有畫平安符的紙嗎？」

洛牧：「……」

洛牧忽然又想去弄一杯枸杞茶喝了。

「沒有，我以前是唯物主義者。」

顧西辭語氣有點涼：「那你現在呢？」

洛牧沒好氣，「現在也是！」

顧西辭點了點頭，「你給我撕幾張紙，我現在做吧。」

洛牧木著臉給他撕紙。

唯物主義者被迫看到道士做平安符，內心十分崩潰。

***

陳桃桃醒來時，臉色很蒼白，十分虛弱，她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就有個人撲了過來。

「桃桃，你嚇死媽媽了，你真的嚇死媽媽了，嗚嗚嗚嗚嗚，媽媽沒了你，沒了你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

「媽……媽。」

「媽媽在呢，媽媽在呢，桃桃，不要怕啊……」

陳桃桃虛弱，那雙靈動的眸子憔悴不少，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想要抬手給她媽媽擦眼淚。

「你……不……要……哭。」

陳母含著眼淚，徹底崩潰了。

陳父拍拍陳母的肩膀，男人看著冷靜，實際上眼眶通紅，看向顧西辭，「顧同學，叔叔聽洛醫生說，是你救回桃桃的，真的謝謝你。」

老鬼看見陳桃桃醒來，也放下了心，心裡那些急躁的情緒也散了去。

「謝謝你，小崽子！」

顧西辭嗯了一聲，把折好的平安符遞給陳父，「把這個給陳同學讓她帶上吧，能讓她安穩一些。」

陳父接過，陳母哽咽著，「顧同學，謝謝你，你要多少報酬？」

顧西辭搖了搖頭，「不用了，有個唯物主義者的醫生和我說，人的生命不能用報酬兩個字涵蓋。」

「她好不容易回來，還是叔叔阿姨一起抱抱她吧。」

這話說的陳父陳母眼眶又一次濕潤了。

店長看著陳桃桃父母崩潰的樣子，閉上眼睛，生怕他堅定的信心動搖了。

做那些事，他不去想像這些人失去孩子會怎麼樣，當然他這個孤兒也不在乎。

而直觀面對這種生死離別的重逢，儘管他是劊子手，也不能避免的有一絲心軟瞬間。

「顧道長，我是不會說的，你不必用這種溫馨的場景來激我的。」店長十分堅強。

「你誤會了，那操控你的人類能懲罰你，我也能，為什麼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顧西辭轉身離開，邊走邊說，聲音凍人，「對於殺過人的鬼，我也會是個殘忍的劊子手。」

「還有，我們談判的主動權在我，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