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聞言一愣。

離魂？

靈魂絕對不能離開身體滿了七日，否則會被陰差勾走靈魂的。

「一會兒再說吧，哥哥不是要去交費嗎？」

胡一盅一本正經道。

顧西辭看了眼來來往往的人們，點頭應允，「走吧。」

一路上，這倆人幾乎沒有交流。

正在交費時，門口忽然響起一陣吵鬧聲，有好幾個女人失聲痛哭，邊哭邊喊，「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她年紀輕輕的，求求你們了，我不能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顧西辭走出去，探出頭，看見了醫院門口一個熟人。

病房裡，穆宥吃了藥，有些昏昏沉沉的，忽然聽見幾個小護士的話。

他看了看正在修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鬼王，只好默默豎起耳朵聽。

顧西辭和他說了一些，感覺有一些隱瞞下來，似乎是不想讓他燒著胃還要擔心別人。

穆宥十分不自信，淚流滿面的想，用顧西辭的話說，應該是別添亂，嗚嗚嗚。

小護士忙來忙去，接了個電話後，眉頭不展的看著幾個姐妹，「又來了……」

「唉，不知道那幾個女學生是怎麼了……」

另一個小護士給穆宥掖了掖被子，「穆同學，你現在好好休息哦，晚一點洛醫生會來看你的。」

穆宥嗯了一聲，「今天給我診斷的是洛醫生嗎？他叫什麼啊？」

「是的，他叫洛牧，是近一段時間從國外留學回來，到寧城實習的。」

穆宥眼睛轉了轉，充滿不屑的哼了一聲。

「穆同學，還有心情打聽我的事呢？」

說曹操到，洛牧拿著藍色夾子，白大褂的口袋上還有些一根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實際上是個黑心的。

掖被子的小護士笑嘻嘻的道，「是啊是啊，他來這什麼都沒說，第一句就是打聽洛醫生的名字呢。」

穆宥：「……」

雖然你說的沒有錯，但為什麼我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怪怪的？

洛牧瞥了一眼笑得臉紅的小護士，知道她在想什麼，十分配合的道，「是啊，原來穆同學一直不說話，把心思都花到我身上了啊。」

小護士立刻眉開眼笑。

穆宥被氣得臉紅：「胡說八道。」

不過，如此一來，他慘白的臉終於有了一點紅暈。

樓下的吵鬧聲逐漸被大喇叭代替，哭聲，鬧聲一傳進病房裡。

剛閉上眼的穆宥直接被這鬼哭狼嚎嚇醒了，並且沒了睡意。

不光是他，還有很多病房的病人都被打擾了。

小護士們飛快的跑出了病房，洛牧眸光冷冷的，身上的氣質也顯得陰鬱。

穆宥看看他，越看越覺得害怕。

洛牧見穆宥躲在被子里不看他，記了數據，就離開了。

***

樓下從收款那出來的顧西辭和胡一盅對視一眼。

顧西辭眼神淡淡的，難得能說這麼多話，「我去問問那個洛醫生，你去找許碩，拿著傳音符。有時間記得去買個手機，與時俱進一下。」

對於顧西辭的這麼多話，胡一盅很高興的點點頭。

顧西辭上了樓，看見下樓的小護士們，她們的表情十分難過，像是面對那些痛苦的家長也是有心無力。

醫者仁心。

洛牧喝著枸杞，平復心情，見去而復返的顧西辭，挑了挑眉，「有事？」

顧西辭道，「嗯，你們醫院裡一共有幾個植物病人，有沒有一個叫陳桃桃的。」

老鬼激動，「桃桃——她怎麼……顧……」

顧西辭眼神冷冷的看老鬼一眼，老鬼忽然安靜下來，被他這麼一看，有些膽寒。

洛牧抬眸，「有。你要問什麼就問，我會盡量回答。」

顧西辭眸色很淺，像是在考慮問什麼，洛牧晃神，看著這少年總覺得有些……害怕。

是……就是那種捉摸不清他主意的害怕。

「都是在哪發現的？」

顧西辭等待回答時，看了看時間，已經三點了。

洛牧喝了一口枸杞，慢吞吞道，「很多地方，一共有四個女生，年齡都在十七八歲，這很難不讓人多想，我們以為是車禍，一點都查不出來，第一個是在酒吧，叫崔雪嬌，是個酒吧駐唱，第二個是在甜品店，叫莫小雨，是學生，第三個是在餐廳，叫唐月月，第四個就是你說的陳桃桃，她也是再甜品店裡。」

「時間呢？」

洛牧沉默片刻，喝了口枸杞茶，「崔雪嬌是在晚上八九點左右，有人說她是個孤兒，唱歌累的，莫小雨是雙休下午三四點去買甜品的，唐月月是在中午，應該是去午飯的，陳桃桃是今天上午八九點的時候進來的。也是在甜品店裡。」

「哪個甜品店？」

酒吧和餐廳這時候沒有什麼人，他們沒機會下手，也不大會和人類多接觸。

洛牧：「……」

洛牧揉了揉眉心，看著顧西辭面無表情的臉，憋著火氣開口，「甜甜甜品店。」

顧西辭：「……」

顧西辭嗯了一聲，轉身要離開，洛牧忽然道，「顧同學，你是什麼人？」

「學生……」顧西辭回答他的話，「兼職道士，無證抓鬼，別舉報我。」

洛牧咽下一口血，努力讓自己認真一點，但從不認真的他忽的認真，十分欠揍。

「顧同學，警察過來看過了，和我說了這些，如果你真的能帶回她們，那就拜託你了。」

這事本是無人委託給顧西辭的，顧西辭聽見洛牧說的話嗯了一聲。

「儘力而為。」

***

店長正準備對一個落單的女生下手時，看到一個漂亮的少年走了進來，那雙明亮亮的眸子比他看中的女生更好看。

女生拿著甜品，臉紅了紅，上前問道，「同學，可以加個微信嗎？」

顧西辭不想引起店長的懷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恃美而凶，「可以的。能把甜品送給我嗎？」

女生要到了微信，笑容燦爛十幾度，聽見這小哥哥想要自己的小蛋糕，立刻獻殷勤。

「給你給你給你，希望以後還能見啊，小哥哥……」

店長木著臉目送那個顏狗離開，看著顧西辭，他也露出一個笑容，「小哥何必搶人家的小蛋糕吃呢，與我說，我給你重新做一份不就好了。」

顧西辭打開了包裝精緻的盒子，裡面是一個做的很好看的甜品，普通人看見的就只是甜品。

而顧西辭眼裡的草莓是沾了血的橡膠球，奶油好像是用洗潔精加了白色素，至於麵包則是一團抹布，怎麼看怎麼噁心人。

顧西辭有心抬起頭，看了一眼價格，臉癱了癱。

顧西辭：「……」

怪不得價格那麼低，可不是嘛，進價就那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