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半天沒等到白流景說話，季故遙有些不解。

白流景難得耍賴，拉著季故遙的手晃呀晃，企圖迷惑她：「遙遙先答應我。」

她的眼裡盛著不明顯的哀傷，一閃而過，夕陽的輝光落在她的臉上，襯得她面色紅潤，膚白如雪，美色實在是太富有誘惑力。

本來沉浸在白流景糖衣炮彈攻勢的季故遙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答應，在她腦子終於開始慢悠悠地運轉後及時剎住了車：「姐姐，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請求我都會答應。前提是這件事不會傷害到你。」

白流景斟酌了一會兒，朝季故遙招招手。季故遙一隻手依舊握著白流景的手，聽話地傾身過去，另一隻手撐著座椅邊緣，將耳朵貼近了白流景。

白流景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等下次......校方派你出秘密任務的時候，你不要去，好不好？」

白流景說話的氣流盡數噴灑在季故遙耳邊，她耳廓像是進了烤爐一樣迅速紅了一圈，耳朵酥酥麻麻的，讓季故遙差點沒聽清楚白流景的話。

季故遙又貼了一會兒白流景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邊紅著耳朵一邊小聲地問道：「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旁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兩人相握的手仍舊熾熱。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白流景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但我不會害你，遙遙。」

「我當然相信你。」季故遙捏了捏她的虎口，又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兩下，「但姐姐也要相信我，我會注意處理好危險的。」

話題就此沉寂，車廂里仍然有些吵鬧著，大家都在急切地分享著自己這兩天的經歷，唯有季故遙和白流景兩人各自想著心事。

把晶核提交核驗完以後，大家紛紛回到了宿舍好好地洗漱休息了。宋煙瀾去食堂打包了一堆吃的帶回宿舍分給大家，吃了兩天壓縮餅幹，差點把宋煙瀾整個人吃幹巴了。她分好食物以後就坐在自己位置上大快朵頤。

等她終於滿足地填飽好肚子以後，學院發布了這次任務的排名，以宿舍為單位，她們宿舍遙遙領先，只有幾隻零碎的難以察覺到的小晶核獸沒有清理。

看完自己的，宋煙瀾馬上劃去找蘇鷺的排名，劃了幾下都還沒看見，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終於在中下游的位置找到了，她惡狠狠地戳了幾下熒幕，光忙著暗算別人，果然任務沒有完成好。

她在心裡盤算著黑點子，楚雁驚在這個時候擠到了她的身邊：「周末有空嗎？我想約沈學姐出去。」

「......？」壞點子還沒列成清單，宋煙瀾的思路驟然被打斷，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滿臉疑惑，「我？」

楚雁驚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說我的舍友文化課不好，想求助一下學姐。」

「這麼爛的約會理由虧你想得出來。」

宋煙瀾哼哼幾聲。

「學姐會答應的話我跟你姓。」

_

周末。

「楚」煙瀾大冤種任勞任怨地來到了楚雁驚家，為了裝得更像她甚至買來了紙質課本。

沈常思正襟危坐地給兩個人補課，楚雁驚聽的認真，邊聽還邊做筆記。宋煙瀾在一旁一邊喝著楚雁驚家裡的阿姨做的手工奶茶，一邊偷偷用通訊器給季故遙發消息。

「她倆約會找我來當Steven，早知道找你去玩了。」

沈常思都講到了「不同種類的晶核獸的弱點」，宋煙瀾才收到季故遙的回覆。

「你來我這也是當Steven。」

「好冰冷的文字......」宋煙瀾蔫巴巴的，半天沒有再收到季故遙的回覆了，左思右想，終於放棄劃水好好聽課了。

季故遙趁著周末支開司機自己開車去城市的東方那片工廠區域私下調查。半路被白流景截胡，只好把她也一起帶上了。

跟著導航開到白流景家附近，季故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路邊等著她的白流景。她今天戴了一頂漂亮的草帽，穿了簡單的白色襯衫搭襯裙，像是海浪的浪頭，看起來是雲朵般綿軟的質感，整個人只是站在那裡，都讓這個街道都閃閃發光。

季故遙下車為她開了車門，護著白流景的頭，看著她坐進車裡。白流景坐下後取下帽子搭在腿上，系好了安全帶，等季故遙發動車子，才開口說道：「遙遙，以後這種孤身犯險的事情不許做了。」

季故遙哭笑不得：「流景姐姐，我只是去看一看那一片是不是有違規的實驗室，又不是想一個人幹翻一百隻巨型晶核獸。」

「要聽姐姐的話。」白流景難得強勢了一回，「下次不許一個人去危險的地方了，遙遙。」

其實也就大了一個月，她卻好像一個真正的長輩，總是默不作聲地照顧所有人。在這種她有把握確保兩個人的安全的時候，季故遙自然願意聽白流景的話：「知道了，姐姐。」

「能夠做出把晶核安裝進人類體內的實驗的人，已經不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白流景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們的目的究竟是要製造新人類，還是踏平整個帝國，我們無法確定。這種事情不可能只有我們知道，帝國內部一定有人在偷偷調查，而現在這種實驗還沒有被禁止......」

季故遙的心一沉。

「要麼是調查人員內部有人與實驗人員同流合污，要麼......人體實驗根本就是帝國內部私底下進行的。」

白流景越說聲音越輕，語氣透露出濃烈的悲哀。

「這種情況，一旦我們真的發現地下實驗室......很難保證我們還能活著保守這個秘密。」

良久，季故遙才開口，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姐姐，無論如何，我只是一把戰鬥的劍，就算整個帝國陷入黑暗，我也會拼盡全力地撕開一道口子，讓光透進來。我活著的使命，是守護國家與人民，若有敵人，我必除之——拼上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