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清，我朋友。」賀海舟不予多說，他太了解賀明月了，沒事都能腦補出一部電視劇，何況還看到喂飲料。

賀明月笑的意味深長，「哦，朋友啊！」

「我妹妹賀明月。」賀海舟手肘輕輕碰一下程慕清，搖搖頭。

程慕清明白這是讓他不要多說話，「你好。」

「嫂……稍等一起吃個飯。」差點一激動叫嫂子，賀明月後怕地拍拍胸口，大庭廣眾下要是叫出來嫂子，得是多大一場轟動。

嫂子還啥也不知道呢，賀海舟瞪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涼颼颼，「晚上有個飯局，下回吧，回家不要亂講話。」

賀明月瞬間感受到殺氣，不情不願的道別。

程慕清問：「哥，一會兒有飯局？」

賀海舟正要說話，手機響了，老林燉了牛肉，讓他過來吃飯，王齊在邊上喊不來就去你家吃。

飯局說來就來，「有個開茶樓的朋友請吃飯，走吧。」

賀海舟推開二樓的私人包間，中間一張十人位的圓桌，最裡面站著一位男士，身量適中，體態偏瘦，正欣賞著牆上的字畫。聽到門聲，回過頭來，一張寡淡的臉，下頜骨有些突出，目光像一潭湖水，平靜幽暗。上身一件白色棉麻襯衫，下身黑色西褲，簡單雅緻，讓人生出高山清幽的感覺。

正不知如何開口時，老林端著大盆進來，王齊緊隨其後拿著碗筷。

「呦，來了，來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王齊放下碗筷說：「林澤，林醫生，賀海舟我哥們兒，這是他弟程慕清。」

大家互相寒暄幾句，各自落座，王齊挨著林澤，賀海舟和程慕清坐一起。

老林大名林俊生，名字雖然叫俊生，其實真人五短身材黑黑胖胖的，臉上常年掛著憨態可掬的笑意，生意人的精明都藏在那憨厚之中。

老林一看自己落單了，心裡憋著壞，非要上白酒。

他端起酒杯說：「平時大家都忙，聚在一起不容易，今天林醫生和程老弟都是第一次來，咱們走一個，招呼不周多見諒。」

程慕清剛要端起酒喝，賀海舟把酒拿走，「我喝，他胃不好。」

林澤面色平靜如水，「林老闆，我不沾酒，以茶代酒吧。」

老林故意嘆口氣說：「忙活半天，喝酒都沒人陪一個。」

王齊和賀海舟對視一笑，舉起酒杯，「今天不醉不歸啊。」

「來，都嘗嘗我的手藝。」老林招呼大家，「都自己人，別客氣。」

一大盆西紅柿牛腩燉的軟爛濃香，土豆塊吸飽了湯汁，入口即化。

大家吃的讚不絕口，三個老朋友喝著酒聊著天。

林澤安安靜靜吃著菜，也不插嘴，王齊窩心的給夾著菜，林澤偶爾和王齊說句話，也是淡淡的。

程慕清不吃牛肉，只夾著冷盤裡的黃瓜土豆豆吃。

賀海舟噴著酒氣的呼吸靠過來，停在耳邊，「讓人給你煮了餃子，等下就好。」

不知是酒氣熏的，還是喝茶喝熱了，程慕清的脖子紅了。

酒過三巡，老林和王齊話多起來，賀海舟起身出了包間。

王齊沖老林一擠眼，都是老狐狸，一個眼神就明白。倆人挨個和程慕清喝酒，情真意切，真情實感，不喝就是看不起他倆。

程慕清那能招架住，閉眼喝下兩杯酒，瞬間肚裡火辣辣的，不一會兒腦袋也暈暈乎乎的了。

賀海舟端著餃子回來，程慕清正趴桌上傻笑呢！臉和脖子緋紅。

餃子到底是沒吃成，程慕清是被賀海舟抱上車的，叫了代駕，他倆在後座，幽暗的空間里，偶爾有車燈晃過，晃著兩雙迷離的醉眼。

程慕清半趴在賀海舟身上，呼吸沉重，渾身發熱，手指不老實地抓著賀海舟衣領。他感覺自己在一艘小船上晃來晃去，隨時要掉下去。

賀海舟被人摟著腰，抓著衣領，趴在身上不老實地扭來扭去，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人，心裡突然就起了一團火，燒的他心煩意亂。

到家把人放床上，賀海舟今晚酒也喝的不少，不太想動，就這樣睡一晚吧！

想安穩的睡一覺，偏偏不能如願，程慕清喝了酒，太能使喚人了。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上衛生間。

再回到床上，賀海舟睡意消散，靜靜側躺看著程慕清，小孩睡覺不老實，翻來覆去的滾著。

程慕清脖子上的緋紅消下去了一些，一道白一道紅，膚色白，襯得那紅更艷麗，讓人忍不住想把這春色蓋上。

程慕清又滾過來，這次直接摟住賀海舟脖子，腿放在賀海舟腰上，頭在賀海舟下巴處蹭來蹭去。

賀海舟身體里竄起一股火，順著小腹升到頭頂。他把程慕清腿放下擺好，又去動脖子上的胳膊，不料程慕清摟的更緊了。

程慕清迷迷糊糊，嗓子又啞又低，帶著委屈，「別推開我。」

濕潤的嘴唇帶著絲絲酒氣，到處亂碰，下巴、脖子、額頭到嘴角。

賀海舟腦中有根弦啪的斷了……

王齊今晚喝了他和林澤兩人份的酒，有些多，腳步踉踉蹌蹌，下樓梯差點摔了，林澤在身後拽了一把，王齊趁機靠了上來，林澤表情淡淡，但也沒有推開他。

上了車，王齊攤在副駕駛上，目光纏綿多情一下一下覷向林澤，但林澤偏偏視而不見，專註地開著車，車輛在夜色中緩緩加速前行，猶如王齊那顆慢慢跳動起飛的心。

王齊和林澤認識半年，鮮花禮物、甜言蜜語都用上了，林澤是鮮花禮物來者不拒，甜言蜜語照聽不誤，就是不鬆口。人都犯賤，林澤越拒絕，王齊越上頭，他還就喜歡這股清高勁兒。

今天王齊是故意叫上林澤的，帶他見見朋友們，也試探試探林澤，看對方是否真的無意。

到王齊家樓下，林澤熄火解安全帶，「你上去吧，我打車回家，到家給你信息。」

王齊沒說話，開門就下車，腳一歪坐到地上。嘴裡卻說：「那你路上慢點，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家。」

林澤外冷內熱，他是醫生，王齊又是替他擋的酒，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扭頭就走的，轉到右側來扶王齊，「腳沒事吧？」

「嘶」王齊皺著眉，抬起左腳。「沒事，你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到家告訴我一聲。」

「我把你送上去，順便看看腳扭傷沒有？」

王齊手掛在林澤肩膀上，一步一步挪進電梯，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