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澈小的時候限制倒是安靜乖巧，一如老太太給他的愛稱一樣，但是自從家中出了那麼多事的以後，他便用一層尖銳的刺和盔甲將自己武裝了起來。雖不說算是什麼脾氣暴躁，但是絕對也是不近生人。這樣親密的動作更是少之又少，沒有人會對著他做，也沒有人敢對著他做。

一時間，他愣住了，對方也愣住了，兩個人都直視著對方的雙眼。當視線交融的那一刻，林尋澈頗為不自在地勾了勾手指，低下了頭。

「咳嗯，老人家的身體怎麼樣了，上次你走得急，我也沒多問幾句。」

「……挺好的，多謝了。」

「我什麼忙都沒幫，謝什麼啊，」季雲舟搖了搖頭，單手撐在櫃子上，瞥了一眼正低著頭，沒有看他的林尋澈，心裡突然軟了一塊兒。說實在的，林尋澈給他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太好，他畢竟是一個優質Alpha，被一個陌生的Beta那樣子對待，肯定會有領地被侵犯了的感覺，而兩個人的第二面也不是什麼特別正常的場合。但是越是去了解，他便越發現林尋澈徹冷漠的外表下，好像並不同於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我在中心醫院有認識的人，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聯繫。」

「嗯，謝謝。」

林尋澈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晃了晃，對著季雲舟道了一聲真心實意的謝，卻沒再有什麼動作了。

大概是這樣的氛圍有些尷尬，林尋澈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伸進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輕車熟路地叼出來一根。

季雲州在一旁看著，稍微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林尋澈年紀輕輕的竟然也抽煙，但是一想到他身處的環境，又覺得這一切並沒有那麼無跡可尋。

他伸出手，用指節敲了敲桌面，對著林尋澈揚了揚下巴，「給我一根兒？」

「……」林尋澈沒說話，卻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遞給季雲舟。

季雲舟叼著煙向林尋澈的方向嘆了過去，林尋澈的煙是點燃的，他用自己的煙頭接觸到林尋澈的那一個，淡淡的香煙氤氳從兩人之間升起，他就這樣低垂著眉眼，側著臉，沒有注意到林尋澈看向他的眼神。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林尋澈幾乎能看到對方高挺的鼻樑和纖長的睫毛，也能聞到對方身上伏特加的氣息混合著香煙的味道。

不知道是屬於不同性別之間信息素的交chan還是什麼原因，林尋澈只覺得自己臉頰發熱，呼吸都有些急促。

而季雲舟也是同樣的感覺，他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林尋澈，對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直衝鼻腔，讓他想起了那晚的烏龍，也讓他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起來。

慢慢的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林尋澈吸了一口煙，辛辣刺喉，卻讓他的心緒平靜了下來。

「怎麼抽的這個煙？不覺得沖嗎？」季雲舟看了一眼煙蒂，這個牌子的煙挺便宜的，但是煙草也劣質，味道沖鼻，他看向林尋澈，「年紀輕輕的，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嗯，知道了。」

季雲舟笑笑，垂著眼，狀似無意地開口，「對了，我這幾天查卷宗的時候發現，你家住的那地兒挺亂的，你過得怎麼樣？沒人找麻煩吧。」

他的話問的模稜兩可，但是林尋澈卻莫名的明白了潛台詞，他吐了一口煙圈，煙霧讓他的臉色晦暗不明，「就那樣吧，沒人敢惹事。」

「是嗎，那就好……」季雲舟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麼，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想起來林尋澈病重的姥姥，心裡閃過一絲猶豫，到底還是沒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