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季雲舟就站在原地將煙抽完，手指輕輕，點了點，神色讓人看不太清楚。林尋澈則是站在那裡，眼神有些放空，卻又是像思考著什麼，一時間他們交錯地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幅畫卷，明明身處著這樣嘈雜的環境，卻意外地衝突又和諧。

天色越來越沉，外面的路燈也悉數亮起，機車和車輛交錯的喇叭聲透過玻璃傳進屋裡，雖然減弱了許多，卻也仍是格外的刺耳和嘈雜。

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的多了，有下班剛回來的，也有剛剛開始了一天生活地，各種各樣，千姿百態。季雲舟被聲音吸引了視線透過玻璃向外望過去，心情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生活的環境肯定是要比這裡好太多的。可以說，就算是往前推20年，他生活的環境也要比這好。而他身邊的林尋澈，比他小那麼多，卻已經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這裡的一切混亂與紛擾都伴隨著他前半生。

「季警官……」林尋澈突然出聲，他的聲音並不像成熟男人那樣一般渾厚，而是還帶著介於成年人和青年人之間的那種清爽和磁性，聽著很令人舒服，這樣輕輕的一聲季警官，也稍微擾了一下季雲舟的心緒。

「怎麼了？」

「最近工作……忙嗎？」

「還好，怎麼了？」

林尋澈擺弄了一下手中的煙盒，眼神閃爍，「之前的負責人都挺清閑的，但是見你也沒怎麼有時間，所以就想問問。」

「團隊不同，人不同，工作態度自然也會不同，之前留給我們不少麻煩，這會兒確實閑不下來。」季雲舟簡單說了一下，沒講太多，只不過他心裡也隱隱有了猜測，他看向林尋澈，斟酌了一下，開口，「尋澈，你住在這附近，知不知道有關雷……」

季雲舟的話沒來得及說完，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叮叮噹噹的鈴聲，兩人抬頭看過去，進來了三個人，季雲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裡提升警惕，沒有注意到林尋澈一瞬間收緊的雙手和瞳孔。

「一共是15元，掃碼還是現金。」林尋澈很快收回了視線，動作很自然，看了一眼手中的收據，又看向季雲舟，沒說什麼，眼神卻帶著一種堅定和暗藏的緊張。

「……掃碼。」

季雲舟畢竟特警出身，反應的很快，拿出手機對著二維碼掃了一下，餘光瞥了一下已經走到他們身邊的三個人。

「對了，你們這兒有沒有烏龍茶，你這兒飯也太鹹了。」

「有的，直走左邊貨架，最上面那一層。」

兩個人配合默契，季雲舟點點頭，擺擺手過去了，神經卻是緊繃著的。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三個人中為首的那個人，是雷虎。

林尋澈看著季雲舟的身影越走越遠，緩緩抬頭，對上了雷虎的視線。

「……雷哥。」

「林老弟，幾天不見。別來無恙。」雷虎點了一根煙，抬手拍了拍林尋澈的肩膀，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兩個人看著季雲舟，自己的身體向前傾，「林老弟，之前老太太在家，王婷婷那女人又在，我也不好開口，今天總算是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