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又恢復到剛認識時的狀態，彷彿那一夜並不存在，只是酒醉後一場旖旎的夢。

王齊不甘心，又有點受傷，他追人從來都是手到擒來，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上趕著對方都不願多看他一眼。

林澤最近日子也不好過，父母給他國慶安排了三場相親，還都是父母老同事女兒、鄰居阿姨侄女之類的，拒絕的話剛起頭，就被父母駁回了。

窗外陽光和煦，白色的雲朵猶如一望無際的棉田。俯視陸地，城市，村莊，河流，道路田地，形成一副水墨畫。

座位上，賀海舟遞給程慕清眼罩，「眯會兒，很快就到了。」

程慕清接過來拿在手上沒有戴，第一次坐飛機有些興奮，感嘆著，「哥，雲朵真漂亮！」

賀海舟摸摸他的頭，輕笑著說：「喜歡以後多出來玩。」

「哥，你一直會對我這麼好嗎？」或許是高空的失重感讓人眩暈，又或許是太渴望得到一樣東西，程慕清控制不住內心的聲音說了出來。

賀海舟奇怪的看向他，「你永遠是我弟弟。」

「那個，我是說你以後找到了另一半，哥你還能分點點時間陪我嗎？」程慕清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厘米的距離。

許是賀海舟被感染了，他把程慕清的手掌展開來，放在自己手心，一下一下拍著。程慕清的手比自己的手小了一號。指甲修剪的短短的，貼著肉皮，指甲蓋透著粉色。「放心，我不找。」

程慕清終究是臉皮薄，耳朵上紅暈已悄悄升上來，他假裝拿水抽回手， 「哥，你……你喝水。」

小孩這是害羞了？那晚上睡一間房……賀海舟心思歪了。

程慕清抿了一口水，偷偷看看賀海舟臉色，什麼也沒看出來，哥的心思好難猜。

房間是標間，環境很好，設施齊全，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沒有一點聲響。

洗手間里傳來水聲。程慕清蹲地上收拾整理衣物，想著要睡一間房間，一顆心被水聲攪得亂七八糟的。

賀海舟只穿一條短褲，擦著頭髮走過來，「洗個澡，咱們去吃飯。」大大方方站在床邊，寬肩窄腰，六塊腹肌曲線分明。

「……」程慕清抬起頭又猛地低下，聲音卡住了，手忙腳亂的拿起換洗衣服跑去洗澡。

水停了，程慕清發現他沒拿換洗內褲，啊啊啊……浴巾裹上重要部位，洗手間門打開一條小縫，探出小腦袋小聲叫著，「哥，哥，幫我拿條底褲，在行李箱里。」

賀海舟拿起兩條底褲，往自己身上比劃一下，尺寸不太大，莞爾一笑，「要紫色還是米色？」

「隨便，都行。」這時候還顧得著挑底褲顏色嗎？

來了海邊城市，當然要吃最新鮮的海鮮了，倆人打車去了最出名的小吃一條街。

大排檔，路邊攤，煙火氣息撲面而來，因為是假期，每一處都爆滿，吆喝聲，點菜聲，勸酒聲，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吵架聲，真實又生動。

程慕清正吃的歡實，後背撞上一個硬物，他猝防不及重重的趴桌上，嘴裡的大蝦直接噴到對面地上。

賀海舟一把拽過他，往旁邊躲，身後傳來一個女生的求救聲，「你放開我，放開我，再這樣我報警了。」

女生正掙脫一個男人的懷抱，女生烏黑的長髮披散著，姿色清麗，姣好的面容因為掙扎帶上了一絲絲扭曲，大眼睛裡帶著哀求，可惜很多人不敢上前多管閑事。

男人一看，更加肆無忌憚地摟抱，帶著滿嘴的酒氣噴著醉話，「小王，我是真的喜歡你，只要你答應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條件你隨便提，合同我們馬上就能簽。」

賀海舟把程慕清放到一旁凳子上，「你沒事吧。」

「哥，我沒事。」

賀海舟上前抓住那個男人的手一扭 ，男人頃刻間單腿跪地，表情痛苦地喊道：「疼疼疼…，鬆手，鬆手。」

女生立即跑到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賀海舟一甩手，指著男人說：「沒酒量就別喝，撒什麼酒瘋。」

有圍觀群眾看不過，悄悄報了警，旅遊景點，警察巡邏比較勤，說話功夫警察已經到了，問明情況，要拘留去警局處理。

女生打電話回來卻說兩人是朋友關係，男人是因為喝酒了，不是故意的，她願意原諒對方，放棄追究責任。

所有人都被這個操作震驚了，既然不介意被騷擾，那剛剛喊什麼呢？

女生不好意思的和警察道歉，扭頭走了。

賀海舟和程慕清溜溜達達走回酒店，海邊城市空氣潮濕，深吸一口氣依稀能嘗到鹹鹹的海水味，地面幹凈濕潤，不像北方總是黃沙漫天滿地。

酒店大廳，意外邂逅了那個受欺負的女生。

女生看到他們，很是開心，伸手殷勤的看著他。「你好，我叫王思，謝謝你剛剛幫我解圍。」

「賀海舟，不客氣的，誰看到也會幫忙的。」賀海舟淡淡的說。

王思感受到對方的冷淡，也不氣餒，解釋道：「那個人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我這次是代表公司來簽合同的，合同不能簽沒關係，但是如果把對方送進警局，那我肯定會失業的，出事後我第一時間給公司老總打電話商量，為了公司利益，我只能是原諒和解，希望你能理解我。」

賀海舟說：「你不需要解釋，自己能原諒就沒什麼問題。」

得知大家來自同一城市，王思軟磨硬泡加上了賀海舟微信，說著回去後一定好好感謝。

王思開心了，程慕清卻很不開心，回到房間生悶氣，哪裡來的討厭女生，感謝就感謝，加微信幹什麼。

雖然他哥不喜歡女生，但萬一呢……

賀海舟洗澡出來，小孩還是一動不動。吃飯還好好的，這是誰又惹著了？

「去洗澡，一身的海鮮味。」賀海舟用毛巾拍著程慕清。

「哥，你喜歡什麼樣的？」

「有話直說。」

「你喜歡王思那樣的女生嗎？」

賀海舟摸摸程慕清的額頭，沒發燒呀！「說什麼胡話，我喜歡男生還是女生你不知道？」

「那你喜歡溫柔的？聰明的？還是可愛的？」程慕清心裡較著勁，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持，非要一個標準答案。

賀海舟看著那倔強的小眼神，看來不說今晚是過不去了，都是自己慣的，能怎麼辦，接著慣吧。「我喜歡乖巧的，像你一樣的，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