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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小妖

    陸九幽本是一個花妖,不知何時得了嘴饞的毛病,貪戀人間的美酒,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蘇府滅門,神鬼迷離莫測之間,一個少年憑著坑蒙拐騙,愣是闖進陸九幽的視線里: 「小公子,算命嗎?」 「不算!」 「阿九,你長得這麼好看,笑一個?」 「滾!」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一個捉妖師和一隻妖廝混了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嚇死過去呀?」 「……我們何時廝混過?」 「阿九,那丫頭老管你喊小倩公子,那我來當這寧采臣如何?」 「我覺著,還是黑山老妖比較適合你。」 「阿九,你的廚藝這麼好,會不會做糖糕?」 「君子遠庖廚。」 「阿九,你做的這糖糕太甜了,顯得這世間的苦有些太過難以下咽了。」 「阿九,假如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你會不會覺得沒那麼遺憾了?」 「阿九,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名山大川吧,找一個清凈的地方,搭一個小茅屋,得空就看看星星,如何?」 「阿九,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阿九……」 這一路,一個花妖,一個假道士,註定會掀起不一樣的風浪……

    第七十八章 拐賣(3)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2664 更新時間:2022-01-30 07:42:06

    「越人歌?哼,我看倒不如叫越人渣吧你……嘿,這個名字好。」

    「就你,越人渣,你他媽還想讓老子無酬勞打工,給本少爺吃peach去吧!」

    「告訴你,本少爺在商會叱吒風雲的時候,你小子……嗯,不對,好像他比我老啊,算……算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樣的魔頭計較。」

    公輸畢對於這個新的名字很是滿意,甚至很是讚賞地給自己打了個響指。

    又因為覺得實在是罵累了,公輸畢這才罷休,轉而去認真復盤了一下待會兒即將要逃跑的每一步細節。

    經過這幾天的認真觀察,公輸畢已經仔徹底地細盤算好了逃跑的計劃。

    首先是底下的池子,它雖然看上去與外界隔斷,但是,每天在申時都會有一個人給這裡送上飯食,以供給公輸畢正常需要的生存攝入。

    而每當這個時候,古樹就會自動把一根粗壯的樹幹靠近對面的懸崖,讓送飯的人走著過來,等公輸畢吃完,人走過去了才會自動恢復原狀。

    再者,根據他的觀察,那個送飯的人好像看上去是一個不大清醒的人。

    或許是受到了控制,意識不算清醒,看起來就像是在夢遊一樣,這倒還省了他不少的事。

    只是,他沒想到這魔族越人歌居然這麼粗心大意,竟然敢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或許是越人歌小瞧了他,先入為主地以為他是一個啥也不會的大少爺,那他公輸畢還真就逃給他看了,正好給越人歌點顏色瞧瞧,看看什麼是人不可貌相。

    等到申時,那個送飯的人果然又來了,公輸畢瞅了一眼竹籃里的食物,用筷子挑了挑碗里幹硬的小米飯和碟子里焦黑的幹煸豆。

    公輸畢儘管不挑食,可這實在是讓他沒辦法下嘴。

    一連幾天都是這個小米配豆子,公輸畢餓得飢腸轆轆,再加上聽了幾天的哀鳴和維持著高度的精神緊張,他現在只要是不在這個地方逗留,無論是去哪兒他都覺得無所謂了。

    他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又原封不動的把飯菜塞回竹籃,蓋上蓋遞迴去給送飯的人,然後,跟著走在那個人的身後。

    公輸畢小心翼翼地走在狹窄的獨木樁上,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

    底下翻滾的黑紫色液漿就好像有磁性吸引力一樣,把他腳邊的碎木屑和踩掉的葉片都吸入其中,惹得一陣陣黑煙接連冒起。

    公輸畢看見踩掉的青黃葉片在下落的過程中變成一片焦黑,一連咳嗽了數十下,手指和脖子感覺到針刺般的疼痛,一些焦黑色的斑點和水泡像是雨後初筍般佔據了手上裸I露的皮膚。

    他這個時候已經走出了巢穴對底下池子的遮蓋,才看清楚這一整座死水池就是一個火山口。

    「糟糕!」

    火山口中無數的氣泡裹挾著刺鼻的氣體,穿過泥濘的漿液,在池面破裂開來。

    鑽出來的二氧化硫在空氣中形成了許多的亞硫酸,然後在空氣中的水蒸汽和氧氣的持續氧化作用下,形成了圈繞著巢穴和古樹的腐蝕性硫酸霧。

    又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的天氣輪轉,雨水把空氣里的硫酸霧都沖刷進了底下的水池。

    在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積累,已經把池子變成了一窪具有腐蝕性的硫酸池。

    那些黑紫色的液體沸騰著,把浸在其中的魑魅魍魎都煮得皮開肉綻,換做是他,只怕是叫得更加慘烈。

    他有些同情那些小鬼起來了,也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越人歌可以有自信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的原因——靠他的能力,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這簡直就是卑鄙、無恥!

    公輸畢不好轉身,只能維持著這個姿勢往後一步步地退回去,因為看不見身後的木樁,每一步對於公輸畢來說都是無際的煎熬:往前是死路,往後稍有不慎踩空了,掉下去也是死路。

    公輸畢走著走著,便感覺挨到古樹堅實的樹幹,再也沒辦法後退,心下一陣狐疑地回憶剛才到底走了多少步。

    17步,怎麼就到盡頭了?

    公輸畢伸手往後摸索,觸手可及的就是一陣冰涼的起伏,一陣柔軟磨砂的手感怎麼也不像是疙瘩不平的老樹皮。

    公輸畢再往下,腦子瞬間轟然一震,一下子就知道身後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古樹,而是越人渣護在身上的翼羽。

    他僵硬地回頭,儘管早有準備,但還是被越人歌那雙亮如火焰、輕慢而又冰冷的眸子嚇了一跳,嘴一張,斯聲大吼。

    這麼一陣驚慌失措,這下徹底站不穩了,公輸畢一個趔趄,直直地往底下的死水潭栽下去。

    對於死亡的驚恐讓他萌生出無數的潛能,公輸畢伸手一頓亂抓,抓落塵土泥灰,他也不管抓到的是什麼,只是一陣下意識的舉動,就如同落水遇見了救命稻草的瀕死之人。

    上天到底是垂憐與他,竟真的被他抓到了一根幹枯的老樹根須,他用盡全力一扯,就這樣把他自己急速下墜的身軀給吊住了。

    公輸畢驚魂未定地吐出掉進嘴裡的泥巴,方才的跌落讓他把膝蓋全都磨破了,腳下的靴子也掉進了底下的水池,被那些面目全非的鬼怪抓住就拖進了無盡的深淵。

    他頭一次感覺到這麼的無力,就像是溺水的人還掙扎在生死的邊緣,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有可能真的會死掉,渾身因為畏懼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公輸畢頭頂一陣發麻,甚至叫也叫不出聲了。

    「想逃?」越人歌飄然而下,凌駕在他身邊的虛空,聲音涼得讓人發顫。

    「……」公輸畢六神無主緊緊地抓著手裡的根須,用盡所剩無幾的力氣,從牙縫中逼出來一絲微弱而憤怒的聲音,「你……你……滾開。」

    「呵。」

    越人歌呲笑一聲,眉頭一擰,伸手一把握在公輸畢的手臂上,一下子捏破了他手臂上把皮幾乎要撐到透明的水泡。

    「啊——」

    公輸畢疼得撕心裂肺,麻I痹的手臂上全是牽扯到心臟的痛覺,手臂上的力氣卻還在收緊,像是要把他的骨肉捏碎了一般。

    越人歌從未遇到像這樣細皮嫩I肉的人類男性,一時之間只覺得鄙夷,就像是殺了公輸畢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便握著他的手臂用力一扯,把公輸畢和扯斷的樹根都一塊兒拎著,就這樣丟回了巢穴之中。

    那顆被塗著一隻豎起中指的魔方,重新被拋到了公輸畢的面前,魔方轉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再敢逃,下一次我便打斷你的腿,下下次就擰斷你的另外一隻手,你大可試試看,我幾時會擰到你這顆腦袋?」

    公輸畢抱著血肉模糊的手臂縮成一團,眼神渙散地喘著粗氣,在深深地吸著難得的新鮮空氣之餘,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魔方。

    因為疼痛,公輸畢地全身都在不住地打顫,滅頂的痛感讓他聽不見越人歌到底說了什麼,但是,那種任人宰割的恐懼卻清晰地襲遍了全身。

    他就像是一條魚,被人放到了砧板上,刮掉了鱗片然後破開了肚皮,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挖出了臟器。

    上一次最接近死亡的時候,是在學室莫名被人摁進後院的水缸里浸水,若不是被路過的奢雲所救,他已經是一個冤死的鬼了。

    公輸畢艱難地移動著手臂,往遠離越人歌的方向挪動著,他想起越人歌那張冷漠的眼神和厭惡的口吻,他吸了吸鼻子,灰濛蒙的眼睛裡全是淚水和恐懼。

    你是個男子漢,如果你一直都還是這樣,以後你也難以撐起這個家和所有的家業。

    公輸城的話在公輸畢的耳邊響起,一雙渾濁傷感的眼睛似乎還在他的眼前。

    不行……不可以再讓那老頭擔心。

    公輸城那個脆弱的臭老頭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他兒子的身體又徹底連渣都沒剩,一定會受不了的吧……

    於是,公輸畢用力咬著牙,又把淚水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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