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拐賣(2)
小說: 桃花小妖 作者:真的不滑蛋饭 字數:2852 更新時間:2022-01-27 21:35:04
越人歌支起一條腿,正斜著腦袋,一隻手把玩著那把公輸畢擱在案上的青玉扇子。
一雙如同黑洞一般詭異、深邃的眼眸睨了過來。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公輸畢用手指指著他,看著越人歌滿身如水般滴滴下墜的魔氣,心都涼了半截。
若是有得選,他寧願這剩下的一生,都不要再遇見什麼紅眼犄角男。
他看著越人歌突然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來,也不回答他的問題,整顆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毫不誇張地說,只要他一張嘴恐怕就會把心臟給吐出來。
他不敢放聲大叫,一是害怕越人歌突然要殺他滅口,二是他想著他爹應該還沒走遠。
若是真的驚動了府上的人,他們真的打不過一個魔,弄不好還要多拉幾個無辜的人陪葬,只得做罷。
「我告訴你啊,我左袖有麻藥,右手有毒I藥,你再過來,最多咱一塊兒死!」
公輸畢控制住兩條發抖的腿,左手指右手,看勇而實怯。
「知道本座為什麼不殺你嗎?」越人歌驀地俯身,黑色的長指甲劃過公輸畢的下巴,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
知道你妹呀,還有這麼近的距離是要幹嘛,你特喵的近視嗎?
公輸畢在心裡暗暗腓腹了一頓,怔怔地搖頭。
越人歌那雙紅色的眸子似有攝人心魄的魔力。僅僅是一瞬間的對視,公輸畢就覺得背後發涼,像是被看穿了一樣。
沒想到,越人歌卻忽的皺了皺眉頭,似有不悅,伸手抓住公輸畢的領子,背後突然長出一對黑色的龐然大膀,撲扇著一陣狂風,將門窗都吹得如同朽木般哐哐作響。
「你他I媽的要幹什麼——啊!」公輸畢像是被拎小雞一樣,被錮在腋下,一起撞向屋頂,不禁叫出聲來。
就在公輸畢覺得自己要頭破血流的時候,公輸畢卻感覺到刺眼的陽光照在了他臉上。
稍有暖意他一睜眼,便看見那間他原本待著的小屋子頂上,一個圓形的破洞還在往下掉著瓦塊。
呼嘯的風聲提醒著公輸畢,他此刻正在迅速往上升起,低頭看去,腳下是一片逐漸變得細微如蟻的房子景物。
他們現在就身處在萬丈的虛空之上,甚至,還可以看見近在咫尺翱翔的蒼鷹借著氣流,與他們一樣掠過山嶽。
公輸畢心裡哀嚎,因為沒有依附感,所以四肢在不斷地撲騰著,頭腦也一陣發暈。
他嘴裡的尖叫也像過山車一樣起伏了幾個來回。
然而還沒等他暈多久,越人歌便撲扇了一下雙翼,迅速飛過周圍的群山小丘,朝著一片電閃雷鳴的黑霧衝去。
救命——
公輸畢的慘叫響徹九霄。
魔界,達古池。
公輸畢在一片混沌中感覺屁股一疼,人就被摔在了一個巨大的鳥巢之中。
巨大的巢穴安置在在一株參天的古樹上,在這之下,是一潭黑紫色的池水。
無數的怨靈惡鬼在江水中嘶鳴著翻騰出噁心的泡沫,每一個都拚命地伸著濕漉漉的指頭,想要夠住古樹的皮,藉機擺脫底下的束縛。
每當有一個快要成功的時候,就會有一隻提著鐮刀的小鬼出現,砍落鬼魂的頭顱或者是手指,然後就著血水,吞下肚中。
如此往複,那隻小鬼的肚皮飽得像是充滿氣體的皮球,四肢就像是兩雙筷子插在一隻肥胖的土豆之中,但卻沒有妨礙它揮刀動作的靈敏程度。
天幕之上,一個巨大的裂縫橫亘在中間,電閃雷鳴之間,掛著如同帷幕一樣的極光,變幻著粼粼的光輝。
越人歌身上的全幅鎧甲在魔氣的吹拂下,逐漸散去,只剩下一身極其暴露且騷包的著裝,腹部的人魚線勾勒出健壯的線條,臉上黑色的狂野刺青把他的樣貌襯托得愈發邪性。
「啪嗒。」
他一揮手,一個方方正正的木頭塊飛到公輸畢的眼前,那木塊的拼接縫隙中還在散發著光芒,看上去很是神秘莫測。
公輸畢被那些怪聲叫得腦袋生疼,鼻尖全是沼澤的腐爛腥臭味,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他本以為是越人歌後悔那天沒弄死他,要秋後算賬,讓他死無全屍了,這麼一波轉折,愣是讓他心中雷得不知所措。
他看著地上那玩意兒,眼熟的不得了,這不是一魔方嗎?
卧I槽卧I槽,這魔將什麼品位,難道是在弄死自己之前,還要教他玩魔方?
不帶這麼特殊口味的好吧!
「把它解開,否則,就把你埋進在這池子里。」越人歌倨傲狂狷地說道。
公輸畢看了一眼底下的池水,忍住胸腔的強烈噁心感,挪動著發軟的雙腳,把那塊魔方給拿了過來。
他試著扭動了幾下,每扭動一下,恢復一個小色塊,那縫隙轉軸里的光芒就越發的亮。
越人歌似乎很是滿意他的配合,撐著腦袋,坐在古樹臨時生成的一張王座上,就那樣看著公輸畢手指靈活地扭轉著手裡的小木塊。
這小木塊是他從封印崑崙的石穴中取得的,崑崙的靈魂不受控制,不肯解開這構造奇巧的木塊,他也得不到裡面想要的東西,所以,不得已才把公輸畢給拐來了。
他本想綁了那公輸城的,可公輸畢這小子分明要比一個老胳膊老腿的糟老頭好玩多了。
公輸畢坐在那兒扭了一陣子,實在是覺得難受,越人歌的視線一直像膠水一樣黏在他的身上,始終沒有轉移過到別的地方,看得他心裡有些發毛。
恢復所有的色塊對於公輸畢而言,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公輸畢轉念一想,自己被一個意圖不明的魔給綁到這一個奇離古怪的地方,自己還傻啦吧唧地這麼配合。
萬一給他一下子全部都恢復了,條件都還沒談過,人家到了撕票了可怎麼辦?
想到這兒,公輸畢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裝模作樣地扭著手裡的魔方,挪了挪屁股,幹脆了當地轉了個身,背對著越人歌,他的手在轉過去之後卻仍舊是沒停過。
看上去是在認真趕著進度,但是實際上,卻是在按照原路後退著每一步色塊的位置。
「你在幹什麼?」越人歌坐在位置上,也看出了一些異樣。
公輸畢挑眉道:「你讓我幫你搞這個,可是,先前你還對我喊打喊殺的,萬一,你目的達到了,還是把我丟下池子里怎麼辦,我是個商人,得講清楚條件和好處,我,我才能辦事。」
他說得結結巴巴,努力掩飾聲音里的恐懼,為了自己的小命,決定怎麼也要賭一把狠的,否則,他可不能保證自己還有命見到明天的太陽。
「你憑什麼同我談條件?」越人歌瞬間移動到他的面前,公輸畢還沒看清楚整個過程,脖子上一緊,就被卡住了脖子。
去你丫的,有魔法了不起啊,不是卡喉嚨就是敲肋骨,能不能有點新意了?
公輸畢咳嗽了幾聲,舉起手艱難地扣著越人歌的手,「你要殺我,那就殺吧,老子……咳咳……可是天北唯一一個會擰這魔方的人……」
果然,此話一出,越人歌就很不爽地放開了他。
「咳咳咳。」公輸畢捧著自己的脖子,艱難地呼吸著,立馬像螞蚱一樣跳開遠離越人歌,保持著一丈遠的距離。
「呵,好呀。」越人歌一向只允許自己向別人提要求,還是頭一次和別人談條件,這是他唯一肯讓步的了,「你什麼時候解開,就什麼時候回去。」
越人歌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公輸畢,眼底似乎有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越人歌口舌上的暫時妥協是一回事,心裡卻是輕蔑萬分。
區區一個人類,也配和他談條件,更何況是一個絲毫靈力都沒有的螻蟻,他要殺要剮,最終還不都他說了算?
只是,越人歌沒想到的是,一連幾天,公輸畢都毫無進展,那塊木塊還是進展不大,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也不天天守在魔界里了。
「終於走了,啊呸,老子才不會真的幫你扭什麼破魔方,神經病。」
公輸畢一連幾個日夜都對著那塊木頭,腦袋都已經無聊到長出蘑菇來了,他對著那張越人歌平時坐著的椅子又叫又罵的。
越人歌在的時候,老是坐在那張王座上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劊子手在欣賞自己砍出來的腦袋切口有多完美一樣,實在是讓他覺得不舒服得很。
他說不殺他,還指望他公輸畢真的會信,那才是有鬼了。
這會兒讓他逮住機會,他還不得趕緊開溜,那確實才是被驢踢了腦袋的傻I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