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無想要什麼，都會努力去拿下。

南海普陀落迦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難靈感觀世音菩薩啊，保佑我。

保佑我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也保佑我不再失去。

如果真的會失去，也註定了失去什麼東西，那麼，請讓他們離開時，先讓自己享受夠吧。

目光粼粼的少年，不再是他人的眼中，那清澈柔軟得一眼能看透的孩子。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努力偽裝，也是費力。

不如......換一條路吧。

換一條更輕鬆的路——走走捷徑。

「你知道『將軍令』嗎？」

「那是什麼東西？」

「......曾有將軍王，一令號萬軍。

清君鍘，斬昏君，攝政扶新帝，政和而隱退。

三萬神兵去無蹤，將軍有令復出山。」

如果有將軍令，三萬神兵啊......

「從前的三萬神兵，如今，或許已經變成了小販，馬夫，走卒......即是如此，你還要嗎？」

「當然要。就算那不是神兵了，那也是三萬個人。」

無論他怎麼用，都是很大的一筆助力。

「那麼，請你等待我的消息吧，五皇子殿下。」

鹿無不恭不敬，不卑不亢，只是如此落了一句話，便毫不猶豫地離開。

五皇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攔住了鹿無，開口。「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這麼叫我？我有名字，你可以......你明明可以更親近地叫我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鹿無輕輕推掉他的手，不同於在青頭與雨一驗兩人面前的脆弱與無助，很是冷漠。

「我們之間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他看著五皇子，很明白他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為什麼這個人卻要假裝不懂。想要模糊這一層關係，是又要做什麼呢？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五皇子殿下確確實實救了鹿無一命，在很久很久以前，否則鹿無根本活不到這個時候。

鹿無確實很感恩。

「我會幫你，僅此而已。」

鹿無並不希望他和五皇子殿下之間會多出超出利用之間的關係，否則就不好算了。就算是親兄弟之間還是要明算賬，如果他們多了其他的情感，這互相利用就變得滑稽了。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洛陽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行走著，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

鹿無自感猶如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中，禁不住停下推輪椅的手，眼望著血紅殘陽。

「我其實已經快要不清楚了，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眼眶之中一瞬間便盈滿了清透的淚水，不過短暫的幾個呼吸之後，便像是被人用控制住了一樣，關掉了水流的閥門。鹿無有著超強的控制能力，想哭時便哭，想笑時便笑。

可這也就意味著他並沒有多大的自由。

連笑也要被人約束，連哭也不要被人管著，或許沒有人約束他，是他自己在約束自己。

「救命啊！快來人啊，這裡有個人犯病了！」

人身疾苦，與我無異，凡來請召，急去無遲。

鹿無曾經是一個大夫。

『醫者仁心。』

腦海中迅速的劃過四個字，鹿無嘆了口氣，無奈地向那邊去。「讓一讓，讓一讓吧，我是個大夫，讓我看看。」

擠開了人群進入裡面，一個青年男子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地抽搐。眼睛已經快要翻起了白眼，手也握成了雞爪的樣子。

難道是不小心誤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中毒了嗎？

周邊的人們小心地討論著。

鹿無蹲坐在輪椅上，把著患者的脈。

氣喘？心悸？

人們小心翼翼的討論，小小聲地喃喃。

翻開患者的眼皮，打量了一下，鹿無皺著眉頭，這到底是什麼病？這他從未看過。

他喚來幾個人，「麻煩幫我按一下他。」

隨即把不斷抽搐的人翻過了後背，直接敲打著他的穴位。

「啊！啊！」

每敲打一下，患者便發出痛苦的哀嚎。

聽著周圍的人通通心肝一陣亂顫，覺得鹿無不像是他救人，反而倒是像害人。

「你這麼做真的能把人救活嗎？你別不是亂來！」

出來個男人拉住了鹿無的手，不讓他再動彈，也不讓他再治病。男人皺著眉對他鹿無說到，還是喊人去請來了其他醫館裡的醫生。「你還是先不要亂來，你剛剛再拍了兩下，他就痛得哀嚎，你怕不是想要害了他。」

「我如果真的想要害人，我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鹿無頗為無語。

「我還以為你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那個男子言之鑿鑿，說得周圍的人們原本覺得鹿無並沒什麼問題，也跟著覺得有問題了。

「你這人怕不是有毛病。」

鹿無皺眉，想要甩掉男人的手，卻甩了幾次都沒有掙脫，然後就發現男人攥的更緊了，怎麼掙脫都沒有辦法甩掉。

「我怎麼可能會想要害他？在剛剛才裡面把他圍著之前，我都不認識這個人！」

那個男子彷彿鐵了心地要把罪名安在鹿無的身上。

「萬一你要是先把人打昏了，跑掉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又回來了呢。」

男人哼著，過於嚴肅正直的面容，說得好幾個人都信了。

鹿無嘆氣。

為什麼會有這樣容易被人說服民眾呢？

難道他們真的看不出來，他鐵了心的要把黑鍋往自己身上扣嗎？而且，鹿無有點懷疑，這個傢伙就是一直躺著那個傢伙的同夥。

因為剛剛才自己診脈的時候，就發現了，地上這個人雖然在抽搐，像是發了什麼大病，但是其實身體並沒有大礙。

「你剛剛肯定就是想要害人，有我在，你就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