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便宜嘛。」

師付笑著，喝了一口王（）吉。

咦？

居然不是從前那種甜膩得要死的味道。

師付低頭一看，紅色的罐子上面有三個金黃色的字：枸杞山棗。

啊......居然是枸杞山棗的王（）吉？

王（）吉什麼時候出的枸杞山棗味兒？

還挺好喝。

師付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他看不見，別人眼裡自己臉上的笑有多麼難看，又如何悲傷而破碎。

「這味道......我挺喜歡喝的。」

吳希澤裝作看不見師付快要流淚的表情，他知道他不想要被別人拆穿自己，即使那演技如何拙劣。

「這不是知道你挺喜歡這個味道，特意給你買了一些放這裡的。」

「哈哈哈哈......」師付怔怔地笑了一會兒，卡了殼，只能擠出五個字，「原來如此啊。」

「不想要搬家就不搬過來了，你想要住在哪裡都好。」吳希澤小心翼翼地繼續這個話題。希望能安撫一下師付突然控制不住的悲傷心情，「我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只不過你需要注意一下安全，那裡離得遠了，又每一天要打車過來，打車回去......」

「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的！」

師付樂呵呵地拍了拍自己沒多少肌肉的胸膛，「如果誰敢犯到我頭上來，我一巴掌把他拍到東城去！」

「小老虎厲害！」

他們哈哈大笑著朝師付豎起大拇指，彷彿這一篇就這麼揭過了。

「你還沒有來過紫金樓里吃東西吧？快嘗嘗，真的很好吃的。」吳希澤連忙給師付夾菜，夾得一碗都要冒了尖。

師付拿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巴里，入口即化，鹹淡恰好。「確實好吃，你們怎麼不吃？」

吳希澤笑嘻嘻地，「我們打算先喝點酒——好不容易一起吃頓飯，怎麼可能不喝一點呢？」

師付想起自己上次醉酒後鬧出來的事兒，眼神幽幽地看著他。「所以你為了不讓我喝酒，特地去給我買了一罐王（）吉？」

吳希澤哈哈一笑，「怎麼可能只給你買了一罐子呢？我們買了好多呢，一個人給你買了兩瓶！」

師付看著這桌子上的七八個人，眼前一黑。「你怎麼不直接買一箱來提給我？」

吳希澤：「確實是買了一箱的——二十罐的那種。」

「我們算了一下，一個人兩瓶的話正好是16瓶，還有4瓶是多出來的，所以我們剛剛才送給別人喝了。」

師付好無語啊。

「那你們就覺得我一個人可以喝16瓶了？」

「你連啤酒都可以喝得下去16瓶，王（）吉怎麼就不行了？」

「那能一樣嗎？！」

王（）吉和啤酒怎麼可能一樣的啊！

「都是一樣的，就是一樣的，喝不完你到時候帶回家去就行了。」

師付氣笑了，「合著你們喝完了是雙手空空地就可以走了，我還得提著一堆王（）吉回去，是不是？」

「你們可真是我的好隊友，好教練啊，也就你們幹得出來了！」

「嗐嗐嗐，我們這也是都是為了你好嘛——」

「看你們是純粹想看我笑話！」

這麼一通鬧了一下，氣氛又暖和回來了。不像剛剛才那麼冷空氣到處都是的，有一點點凍人。

「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咱們嗨起來！」

一群人聊得歡快，從東南西北聊到了天文地理，時政要事。

新聞能扯上一嘴，冬奧也能說上幾句。

擠來擠去聊來聊去，喝酒的彷彿喝暈了，這裡轉來一下，那裡轉過去一下。時不時地玩嗨了，又有人跳跳舞、唱唱歌，即興作秀一下。

於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師付和明華袼他們兩個就坐到了一起。

師付沒有喝酒，但他看著身邊的明華袼，也有一點暈頭了。『你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我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滿腦子的問號無人解答。

只能安安靜靜，身體僵硬地絕不回過頭去看。無比冷漠地低著頭吃點菜，喝著王（）吉，可他已經正在吃菜吃飽了，喝王（）吉也喝飽了。

還偏偏沒得尿意，找個借口都不好裝。

明華袼也是安安靜靜的。他們的隊員們彼此互相灌著酒。明華袼卻時不時只能自己一口一口地喝著，因為也沒有人來灌他的酒，也很少有人會帶著明華袼聊天，明華袼好像被孤立了。

師付也不太想和明華袼說一句話。

誰叫，這個隊伍裡面的人彼此都已經相處了兩三年，明華袼是突然出現的。

他們不熟。

「又不是特別閑得慌，誰樂意找不熟的人聊天呢？」

師付小聲嘟囔。

哎？等等！他怎麼說出口了！？

他這個嘴巴怎麼就管不住呢？師付懊惱，明華袼這個小氣鬼，不會又要生氣了吧？

他回頭去看，明華袼正在看著他。

被發現了，明華袼絲毫不慌——只是端著酒杯，安靜地又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師付迷惑不已。

這傢伙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他還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又沾上了什麼東西。如果沾上了什麼東西，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因為師付他一點也不想在明華袼這個傢伙面前又丟一次臉！

不過師付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躲開明華袼的視線，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幹幹凈凈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可師付一回頭，明華袼那個傢伙卻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

師付皺眉，所以他問：「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明華袼遲疑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對，他就是喝醉酒了。

......啊，喝醉酒的人會承認自己喝醉酒了嗎？

師付想了想，或許是會的吧。

有些人好像知道自己會醉。

「我臉上沒東西，你別看了。」

說完，師付扭頭回去，繼續看隊員們鬧騰。

明華袼拉住了他，「師付，你想要去海邊看嗎？」

師付驚詫不已地看著明華袼。

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